非正常原神!
“噗通——”
跌坐在地的聲音響起,貴為神明的納西妲就那麼軟軟地坐在了地上,略長的白大褂遮住了她呈現出“鴨子坐”的肉感腿足,讓女孩好似一個被純白衣衫包裹住的繭……
至於易南,終究還是沒有開槍,反倒是有些神情恍惚地離開了這裡,隻留下了一句“我再考慮一下”。
按理說,納西妲絕對不會放心易南一個人離開,就算不親自跟上去,也要派個靠譜的人“作陪”,人選很大概率是艾爾海森或是賽諾。但偏偏沒有,易南是一個人走出去的,小草神就那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門扉合上,這才仿佛溺水者一般劇烈喘息……
‘差一點死了!’
真不怪納西妲表現丟人。而是剛剛握緊槍口抵住胸膛的那一瞬間,她真的感到了窒息的殺意。
易南這家夥真的會動手!
他手中所持的是鑲嵌了『神之心·雷』、能將雷電將軍手臂都轟滅的神造槍械——『阿耆尼』。對準的乃是納西妲存放自身『神之心』的要害,距離近乎為零!
納西妲本身就不是以身體和神力見長的神明,而且也沒有施展任何防禦手段,哪怕可以在瞬間將易南拉入夢境,但由於夢境時間線拉長的緣故,易南有充足的時間自殺離開……
可以說,剛才的情況危險至極。
但納西妲為什麼還要這麼賭呢?
答案是“智慧”。
本該掌握全提瓦特知識的智慧之神,總是會受到“智慧”的庇護和指引。這種指引不是那種具象、準確的東西,而是類似於“靈光一現”的直覺。
但納西妲也沒有說謊,她的確不是“智慧”的奴隸。事實上,“智慧”給出的指引的確是尋求摩拉克斯的契約。但“智慧”也同樣告訴了納西妲——
如此行事之後,她得到的最多,失去的也將最多。
說起來也可憐,納西妲自誕生以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囚禁中度過的,所以她擁有的東西少得可憐。就好像將手伸進糖果罐,卻因不願鬆手而卡住的小孩子,她不想再失去什麼了。
但若是不去尋求摩拉克斯的契約,納西妲又能怎麼辦呢?
偏偏“智慧”在這時裝死了,納西妲隻能在有限的時間裡緊急找尋其他辦法,再加上一點點對“英雄”的濾鏡加成,將自己的生命作為籌碼壓了上去。
雖然有所波折,還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但納西妲終究是賭贏了。哪怕易南說的隻是“考慮一下”,可在沒有開槍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贏了。
神明的心臟劇烈跳動,並未有絲毫汗水流出,但女孩的眼中已經滿是疲憊,還有激動過後的餘韻。納西妲將手放在胸前,感受著其下劇烈泵動的器官,以及仿佛與心臟重疊、但卻未造成任何影響的『神之心』,
“這就是賭徒所追求的快感麼……真是可怕。”
納西妲猛地緩過神來,用小手在略帶嬰兒肥的臉頰上拍了拍,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告誡自己
“冷靜,冷靜。賭徒終有一日會傾家蕩產,要穩健!穩健!”
而另一邊,徑直走出了教令院,來到外麵的易南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往來不斷的學者們,悠悠歎息了一聲,朝著左邊繞了幾步,爬上了粗壯的枝乾,又回轉到了房頂上,以突起的建築作為自己和下方學者們的間隔,有些頹唐地坐了下來。
這種情緒在易南身上很少見,因為他總是充滿惡趣味的、興致高昂的謀劃著什麼;哪怕偶爾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將壞心情轉送給其他人,
比如說總是被殃及的旅行者,亦或者是在吃虎岩附近被詭異歌聲嚇到的居民,又或是懷疑自己禿頭的夜蘭……
易南很少會把壞心情留在心裡,所以也很少有人看到他這副低沉的樣子。
“哧——”
火柴摩擦聲響起,易南就這麼靠坐在教令院的房頂上,點起了香煙。
明明之前都已經很久不碰了,但自從在蒙德陪了羅莎莉亞一支之後,易南又撿起了這個壞習慣,隻是沒有前世那麼過分,偶爾才會點上一支。
香煙靜靜燃燒,在陽光的照射下不那麼顯眼。但當易南嘬上一口,又悠悠吐出之後,白霧才略微明顯了一點,又被高處的風帶走……
“哈……這算什麼?”
易南看著手中被風分去一半的香煙,也不知道是在感慨它燃燒的速度,還是在感慨自己的迷茫。於是他又點上了一支,品味著難得的情緒——
之前曾說過,易南隻是缺失人性、情緒不那麼強烈,尤其對“愛”難以體會,卻並非連快樂都感受不到。不然的話,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樂子人了。但也正因如此,他同樣會感到悲傷和茫然。
隻是這種情緒很少降臨在他的頭上,也很少會這麼強烈。
在將槍口抵住納西妲胸口的時候,易南真的想過開槍。
畢竟,這再簡單不過了,不是嗎?
隻要扣下扳機,他就能輕而易舉地獲得『神之心』。
至於“無法探知世界樹”、“會交惡須彌”等等理由都是在之後才浮上腦海的。在那一瞬間,真正阻止了易南開槍的是心底的悸動!
沒錯,時隔多日,哪怕對著雷電影表白也未能產生的悸動再度出現了。隻是與鐘離邀請他收集『神之心』、下意識去尋找宵宮時的悸動不同。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卻又萬分熟悉的感覺,而且前所未有的……準確?
‘開槍之後,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不知道是心底產生的想法,還是真的有人在他耳畔輕吟,易南就是產生了這樣的錯覺,並停頓了一瞬,讓那些繁雜的思緒得以襲上心頭,最終徹底放棄了開槍。
‘煩死了,還是讓以後的我再考慮……’
等等,他好像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是在第一次服藥之後……
易南眉頭緊皺,突然想起了與剛才悸動相似的場景,那是在第一次服藥之後,那種仿佛被奪走了什麼、又好像被塞進了什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