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拉著要去前麵找大哥的明學,“明學,不要亂跑,你這會兒跑過去也找不到大哥,聽話,拉著秀秀。”
見明學不再亂跑,玉娘連忙從板車上拿下兩個背簍。這兩個背簍裡穿的都是他們的糧食,不知道這土匪是衝他們這些趕路人來的,還是路過,先保住糧食要緊。
明學和秀秀見狀,也上去幫忙,又從板車上拽下來幾床鋪蓋,蓋在背簍上。
明學道“姐姐,咱們要躲去哪裡?”
玉娘左右看看,拿起一個背簍,又交給明學另一個背簍,拉著秀秀走到路邊看看,指著前麵的一條坑說,“咱們跳下去躲著。”
這條坑其實是水渠,不過今年一點雨水都沒有,早就乾旱了。
明學現在很信任玉娘,二話不說就先跳下去,把背簍放在一邊,又上來拉著秀秀跳下去。玉娘跟著也跳下去,兄妹三人趴在地上。
旁邊的人見狀,也紛紛效仿,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跳下去趴著。
眾人剛趴好,就聽見前麵傳來打殺之聲,伴隨著一聲聲淒慘的救命聲,眾人聽在耳朵裡,瑟瑟發抖。玉娘抱緊了秀秀,小聲安撫著她。
玉娘又看看一旁的明學,“明學害怕嗎?”
“不怕。”明學小聲應答。
玉娘又道“那就拿好你手裡的弓箭,保護好秀秀。我去前麵看看。”
明學聽到隻留下他和秀秀,膽怯了,“姐姐,前麵正在殺人,不要去,等一會兒那些土匪走了,咱們再一起過去。”
玉娘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沒有。”明學不承認,拍著胸脯壯著自己的膽子。
“那就看好秀秀,還有咱們的東西,不要讓人搶了去,我看看就回來。”玉娘說著,從背簍裡抽出那把刀,拿在手裡,貓著腰往前麵走。
等玉娘走了,明學和秀秀把兩個背簍放在兩人中間,緊緊攥著。明學把箭也放在弓柄上,時刻準備放箭。
玉娘往前走不遠,就看到前麵點亮的火把,地上躺著的都是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順著風刮過來,還有絲絲腥氣,玉娘緊緊憋著一口氣。
生怕吐出來,驚動正在搶劫的土匪們。
這會兒,土匪已經幾輛馬車上的人都殺了,正在搜查馬車上的東西。片刻的功夫,幾輛馬車都被土匪拉著跑遠了。看來,這些土匪就是衝著這些人來的。
目的很明確,搶了就跑。
也是,像他們這些窮人,沒什麼好搶的,最多也就是幾袋子糧食,甚至有些人家窮的連糧食都沒了,就剩下幾把乾野菜。
等土匪跑跑了,玉娘也悄悄回去,找到明學和秀秀,“起來吧,土匪走了,咱們快去前麵找大哥吧。”
聽到土匪已經跑了,眾人都紛紛起來,各自收拾東西準備再次啟程。不過有了這一段小插曲,有人趁著混亂想拿點彆人家的糧食,被主人家發現。
於是,爭吵起來。
這一亂,更有渾水摸魚的人,不斷有人想搶彆人的東西,想占為己有,四下爭吵不斷。
不過,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搶玉娘姐弟三人的東西,他們手裡都拿著刀劍,輕易不敢有人上前找麻煩。
玉娘也沒打算伸張正義,這個時候,他們還是先顧好自家人為要。再說他們隻是三個孩子,就算是管,也沒人會聽,還是趕緊去前麵找明誌重要。
姐弟三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拉上板車繼續往前走。
他們剛走不遠,明誌也回來了。明誌把三人都上下打量幾番,才說話,“幸好,幸好。我回來看到前麵一群死人,真怕你們也出事,幸好,幸好。”
玉娘都不用說話,明學立馬就當了發言人,滔滔不絕,“大哥,我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
等明學把事情講完,他們已經跟著明誌走出去好遠,再抬頭就看到前麵一座小山丘,明誌指著山丘說道“咱們就去這山丘上躲躲,我發現上麵有一間茅草房。”
“大哥,你怎麼找到的?”玉娘終於有插話的機會。
明誌道“我剛走一段路,就聽到後麵的人喊有土匪來了,我本來想跑回去找你們,又怕遇上土匪躲不開,最好想著繞開,走一旁羊腸小道去找你們,誰知就看到這山丘,更沒想到居然還有一間茅草房。”
“大哥,這茅草房不會有彆人住吧,不會像上次那樣吧?”明學跑到明誌跟前,又興奮又擔憂的問道。
明誌瞪了明學一眼,“你安穩點,你難道想做那土匪一路之人。”
明學最怕的就是這大哥,何況上次玉娘一番說教,他早就想明白了,忙擺手,“不,不,我可沒那麼想,我是怕萬一有人,人家不願意我們去留宿。”
“沒有人。”明誌沒有揭穿明學,沒好氣的扭頭,真不想見明學這副小聰明樣子,等安頓下來,要好好教導才行。
玉娘和秀秀看在眼裡,咯咯偷笑。
小山丘不陡,兄妹四人使勁的把板車也推了上去,留在茅草房一邊,板車上的東西都被他們搬茅草房裡麵,以免打濕。
茅草房四麵漏風,也就能擋著雪片。玉娘從雪地裡扒拉出幾根木棍,又就地取材,從茅草房裡麵找到一些雜草,引燃木棍,屋裡終於暖和了。
明誌在火堆上架了個陶罐,燒了一鍋麵糊,四人熱乎乎每人喝了一碗,身上也都緩過來。
人一暖和,就發困,何況他們又多趕了大半夜的路,這會兒早就又困又乏,昏昏欲睡。就連明學都有些睜不開眼,秀秀早已經趴在玉娘身上睡著了。
這茅草房隻是一間房,其他什麼都沒有,他們隻能睡在地上,幸虧有這火堆,不然真不敢睡。
明誌把他們的被褥鋪好,玉娘把秀秀放好蓋好被子,又哄著明學去睡覺,才對明誌說道“大哥,你先睡,我值一會兒夜,等大哥睡飽了,我再睡。”
明誌哪能同意,立馬哄著玉娘,“你先去睡,等你睡醒了我再去睡。明日咱們不著急趕路,歇一日再說。”
玉娘沒力氣再爭執,幾乎點頭瞬間就躺了下去,片刻功夫茅草房就剩下明誌一個人在看著火堆。
明誌怕自己一會兒睡著,就找來一些事情做,先是給每個人烤乾了衣服,又做了一鍋米湯,實在沒事,又去外麵找來一小捆柴火。
大雪天找乾燥的柴火可不容易,要扒開一片片雪堆,才能找到一點還沒濕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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