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把自己關在船艙一整天,一步都沒出去。傅子方來了好幾趟,都被玉娘各種理由擋了回去。
一直到天黑了,玉娘才輕輕打開船艙的門,站在走廊上透氣。春妮則站在一邊守著。
玉娘看著一片黑乎乎的河麵,偶爾又反光,也看不太清楚,倒是偶爾能看到岸邊一片燈光,好像還夾雜著爆竹,似乎能聽清楚,又似乎聽不到,是自己的想象。
“春妮,你聽到放爆竹了嗎?”玉娘一直還在看著岸邊,耳朵仔細聽著。
“聽到了。”身後傳來傅子方低沉的聲音,嚇的玉娘一個轉身,“怎麼是你?春妮呢?春妮。”
“哎,姑娘,我在屋裡收拾東西,姑娘,我來了。”春妮剛才見玉娘看的認真,就回了房間收拾,這一整天沒出門,屋裡有些亂,就想趁著這功夫收拾收拾。
沒想到傅子方就在這個時候站在玉娘身邊。
人都來了,也不好趕走,玉娘道“傅公子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去睡覺?也在想家中人吧,你夫人現在好幾個月了吧?”
玉娘努力提醒著傅子方,你是有家室的人。
若是在這之前,傅子方還以為玉娘是為昨夜的捉弄而生氣,現在他徹底明白了,這是要與自己保持距離,歎息道“李姑娘不用總提醒我,傅某心裡都清楚,也不會強迫李姑娘。”
人家都說的這麼清楚了,玉娘反倒有些尷尬,“傅公子,在這裡賞景吧,我要回去了,吹的有些頭疼。”
“難道我們都不能說說話了嗎?那以後難道也不合作了嗎?”傅子方很快出聲。
玉娘剛轉身走了兩步就停下,又轉回身來,看看春妮還在一旁,把人先打發了,“你回去收拾吧,我與傅公子說兩句話,也就回去。”
“是,姑娘。”春妮從來沒在世家或者高門大戶當過丫鬟,從小就是在鄉間低頭跑著長大,對這些男女大防,還沒根深蒂固。
玉娘說什麼,她就怎麼做。
玉娘聽到春妮關上門的聲音,才緩緩說道“傅公子,我,我……”
“李姑娘,你不用說,我心裡都明白。我剛才都說過了,不會強迫你,更不會讓你做妾,你隻管做你自己就好。”傅子方再次說道。
玉娘從傅子方的話中,聽出傅子方對自己的維護,可她隻能裝作不知,“多謝傅公子理解。這一趟江南之行,多虧了傅公子照顧,我心中感激不儘,回去後,我大哥也會上門感謝。”
“不用。”聽著玉娘如此疏遠的話,傅子方心裡一絲絲的扯著疼。
空氣中再一次安靜下來,玉娘感覺彆扭,忙說道“傅公子,我記得你說咱們出門的時候,少夫人已經懷有身孕,等咱們回去也快生了,等到江南可要多買一些禮物,少夫人見了一定高興。”
“嗯。”傅子方淡淡的應了一聲。
玉娘見傅子方不接話,又說道“再過兩日就是新年了,也不知道這裡的年是怎麼過的?”
“嗯,都差不多吧。我也沒在這裡過過年。到時候就知道了。”傅子方說話依然淡淡的,沒有任何對年的期待和歡喜。
好像很無所謂。
玉娘再也找不出任何話題,裝著打了一個哈欠,又故意的說道“我真的困了,先回了。”
“嗯。”傅子方還是沒有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