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相碰的瞬間,肌膚相貼,兩人皆是一怔。
薑娩心想他的手可真涼。
裴相和忽視掉再次被她碰觸後身體所產生的異樣,掃了眼阻止他動作的手。
她的手很小,手指比他短了整整一個指節的長度,細而勻稱。
肌膚也軟,像鬆軟滑嫩的雪團。
而她的掌心和指尖皆帶著溫度,跟他常年的冰冷可謂是兩個極端。
所以當她貼著他,拉著他時,帶給他的觸碰也是溫軟的。
就如她給人的感覺。
軟軟的。
一副任人捏圓搓扁的樣子。
薑娩抓著他的手不放。
她擔心一旦放開,他就能把她的裡衣扯掉。
直覺告訴她,他做得出來。
薑娩鼓起勇氣,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再次軟著聲兒,姿態有點卑微地同他商量“就到這裡,可以嗎?”
裴相和沒再動作,隻是把她往浴桶旁推,將她壓在浴桶邊。
他唇角的弧度加深,嗓音又低又柔“娘娘在怕什麼?難道娘娘您忘了?奴才是閹人,自從挨了一刀後,就成了不男不女的東西,難不成娘娘以為身有殘缺的奴才能唐突了你?還是娘娘嫌棄奴才是閹人,認為奴才不乾淨?”
薑娩身體往後仰,貼在背後的發掉在鋪滿花瓣的浴桶裡,濕了發梢。
她擰著眉,認真地同他解釋起來“掌印誤會了,自始至終,本宮都沒有嫌棄過掌印,更沒有認為掌印不……乾淨,本宮是不習慣沐浴的時候還得勞煩掌印伺候。”
裴相和噙著笑,鬆開了她“那娘娘可得早些習慣,畢竟這宮裡的規矩,跟太傅府不一樣。”
他說完,走了出去。
薑娩一隻手撐在浴桶邊,吐了口氣。
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他嘴上說讓她習慣宮裡的規矩,行動上卻尊重了她的意願。
裴相和一出去,便吩咐金釧四人進裡間伺候。
他也沒走。
想到皇上的意思,他瞧了眼薑娩的衣物,從裡麵翻出一套絳色衣裙丟給紅凝。
到底還在帝後大婚期間,得喜慶點。
屏風後麵,薑娩泡在熱水裡,紅色的花瓣將她肩頸以下的肌膚擋住。
她捂著胸口,透過屏風,望了眼外間等候的身影。
他在看書。
是她放在貴妃椅旁還沒看完的故事集。
想起裴相和沒有強迫她,薑娩對這位傳聞中人人談之色變的掌印大人的印象轉好了一些。
沐浴完,她在紅凝幾人的伺候下換上衣裙,緩步走了出去。
張楊迫人的絳色,襯得她膚色極白。
她赤腳踩在地上,一根根圓潤的腳趾在殿內燭光下泛著一層淺粉的光,濕潤的發梢微微卷曲,正滴著水。
裴相和看了眼,便對金釧道“不要多餘的首飾。”
金釧“是。”
在裝束上,薑娩也喜歡簡單些的。
她要去見皇上,還是在晚上,佩戴金釵銀環隻會礙事,萬一把皇上紮到了,她還得落下一個傷害君王的罪名。
金釧用螺子黛沾了水,為薑娩描眉。
薑娩坐在杌子上,望著鏡子裡的臉兒,動作極小地咬了下唇,藏在袖子下的五指收緊。
身為皇後,侍寢是躲不過去的。
她得放鬆些。
得學會調整心態,坦然地接受。
裴相和好整以暇看著她通過不停呼吸來讓自己放鬆的動作,見金釧忙活得差不多了,正用簪子挑口脂時,他過去,一把奪過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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