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走近,薑娩心跳加快,握著藥瓶的五指收緊。
他身上的崖柏香竄進她的鼻腔。
裴相和立在她麵前,配合她的身高彎腰,俯身,與她微顫的眼兒對視,問她“娘娘,這樣夠近嗎?”
薑娩的身體往後仰了仰,耳根發燙。
她空出一隻手,食指微彎,用彎曲的指節摩挲了兩下額頭,眼裡閃過一絲懊惱的情緒,有點後悔沒能跟他把距離說清楚。
她囁喏道“……有點太近了。”
近到她連他皮膚上的細小絨毛都瞧得清。
約摸著他也能瞧見自己的。
裴相和往後退了半步,又問“這樣呢?”
薑娩捏著藥瓶的五指緊了緊,瞧了眼兩人的距離,點頭“嗯。”
她擰開蓋子,望向比自己高出許多的裴相和,本想邀他坐在貴妃榻上,又恐於禮不合,便道“掌印,你能蹲下來嗎?”
裴相和唇角的弧度不變“娘娘吩咐,奴才怎敢不從。”
說罷,當真蹲下。
薑娩鬆了口氣。
她還擔心他不配合呢。
如今這樣好。
她坐著,他蹲著,相隔的距離也剛剛好。
注意到她手裡的藥瓶,裴相和心有異樣,心上像是落了片兒羽毛似的,輕飄飄的,抓不住,卻無法忽視。
薑娩抹了一點清涼的藥膏在指腹,說“頭要再低一些。”
他繼續照做。
薑娩探手過去,將指腹的藥膏塗抹在他右臉的那道口子。
傷口不大,隻是創口有點深,有點長。
看情況,想要恢複怎麼著也得幾日。
裴相和待她塗抹完第一遍,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少女纖弱,骨架小,他手指一收,便將她穩穩握住“娘娘心疼奴才?”
薑娩一慌,急道“不是。”
裴相和鬆開了她“是奴才自作多情了。”
薑娩迅速收回手,被他握過的地方有些發燙的跡象。
她看了眼他的傷口,猶豫了下,還是又用指腹抹了藥膏,將他的傷口再塗抹一遍。
昨日乾慶殿的事情她不好細問,但總體的情況估計就跟裴相和說得差不多。
皇上再糊塗,也不會真把人得罪透了。
畢竟裴相和的手裡還抓著不少實權。
“掌印下回覺察出狀況不對的時候,可以適當地躲一躲,免得弄傷自己。”
裴相和蹲著不動,笑了。
“娘娘彆忘了,發怒的人是皇上,奴才充其量就是伺候人的。皇上要發火,要罰奴才,都是奴才該受的。”
薑娩塗抹完,將藥瓶蓋上“掌印無需妄自菲薄。”
裴相和起身。
他一站起來,身形立時顯得高大,瞬間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他的身形擋住了背後的光亮,將薑娩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
薑娩莫名緊張。
她其實不是很清楚裴相和是不是真的在妄自菲薄,但據說太監進宮前挨得那一刀非常重。
一些命輕的,挺不過就死了。
或許,他在這方麵是敏感的。
因而,薑娩不會去揭人傷疤,隻把藥遞給他。
“有些道理掌印比我懂。但我認為,我們的身體會保護我們,作為被保護的一方,我們也應該學會保護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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