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素簪被抽了一半,突兀地插在髻間。
薑娩的眼底盛滿驚訝。
裴相和怎麼會來?
她垂下抽簪的手臂,側身坐在凳子上,一部分烏發順滑地散落肩頭,藕荷色的宮裙層層疊疊,在地上鋪開。
她望向出現在殿內的裴相和,紅唇微張。
柔軟的兩片唇間,露出一條誘人的細縫。
裴相和眸光微暗。
她點了口脂。
極嬌嫩的顏色。
低髻的她,沒了發髻高挽時的雍容端莊,添了幾分溫婉柔媚的風情。
薑娩見他走近,僵硬地並攏雙膝坐著,問他“掌印?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在她身前蹲下,抬手替她將那支抽了一半的玉簪從發髻間抽出,放在潔淨到反光的梳妝台麵上。
啪嗒一聲。
很輕。
卻聽得薑娩神經繃緊。
她無措又不解地望他。
她以為,他在得知自己毀容以後,會跟周弼一樣遠離自己。
所以在看到裴相和出現時,她才會那般驚訝。
裴相和蹲在她的身前,細細打量她今晚的打扮,一隻手掌,輕撫上她的右臉,將她右臉那邊的紅痕儘數遮掩。
他的嗓音,潤沉有力,說的話,似男女情濃時的纏綿低語“沒什麼事情,就是路過坤寧宮,突然想娘娘了。”
薑娩呼吸一頓,一看他這幽深不見底的眼神,隻覺危險。
不是吧……
她都毀容了……
他還不放過她嗎?
薑娩唇瓣微抿,感受到他落在臉頰的指腹,正想把他推開,他卻用大拇指按壓著她的唇瓣,指尖卡在她的兩片唇之間。
薑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