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德攔住了薑娩和前來的所有人,吩咐侍衛把邊渠的屍體拖下去。
地上被拖出的一道長長的血痕……
觸目驚心!
薑娩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
對比原來的害怕,她已然鎮定許多。
隻是心裡多少還是被邊渠死前的一幕給嚇到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正侵蝕著她,讓她胸口悶悶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悟簡師太等人見狀,也明白歸來誰都阻止不了當今的所作所為。
她們看到邊渠的屍體被拖出去時,想到這位孝端皇後在靈元寺多年,與她們住在一起,每日清早還一起在佛堂誦經時,紛紛麵露哀色,隨即盤腿而坐。
佛堂裡的所有僧人也都停了吃肉的動作,擦乾淨嘴角的油漬,跟著盤腿而坐。
她們閉眼,用拇指掐著手裡的佛珠,齊聲為邊渠念起了往生咒。
薑娩雙手合十。
就連一貫掐來掐去的平鳶縣主跟陶星雲都難得沉默下來。
周弼等寒食散的效用在身體裡發散,待得腦海裡的畫麵散去,他再睜眼時,嘴角勾起一抹如墜雲端的笑來。
他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也清楚地記起邊渠死前恨而不甘,冷傲又厭惡的眼神。
寒食散實在是好玩意,能夠讓他暫時忘掉這些不快,沉浸在飄然之中。
他揮袖將長案上的東西掃落在地,說了聲“掃興。”
接著,他就聽到嗡嗡嗡的聲音。
比木魚聲還要討厭。
這幾日,周弼最厭煩的便是每日一大早的木魚聲。
他看了一眼佛堂裡或站或跪或盤腿而坐的人,用力地拍了拍長案,發出砰砰砰的聲響,隨後脫掉鞋子,瞪了眼停下的舞姬,將鞋子朝一旁發愣的樂人扔去“愣著乾什麼?繼續奏樂!繼續舞!”
他一發話,舞姬們的身體重新動起來,隨著音律擺動出妖嬈的姿態。
佛堂裡的曲調跟高雅完全不沾邊。
是民間的葷曲。
薑娩覺得耳熟。
很快,她便想起來在哪裡聽過。
是春社日遊船那次。
她那時穿著裴相和少年時的衣袍,與他一同去赴端王的晚宴,就曾在河麵之上遇到過那些在畫舫上招攬生意的風塵女子。
當時她們彈的,唱的,正是這首豔曲。
周弼發現了她。
小皇後一身素裙,發間的玉簪在月光下落了一層瑩潤的光。
薑娩被他看見,心中一驚,麵紗下的唇瓣輕輕一抿。
周弼一把攬過妙良人,另一手攬著一個麵生的女子。
那女子身上穿得布料輕薄到什麼都看得見,她勾著周弼的腰,化著濃豔的妝容,鬢間戴了兩朵牡丹絨花。
他攬了人往佛堂外去。
不看薑娩毀容的臉,單看她的眼睛時,周弼覺得還是賞心悅目的,再一看佛堂裡那些庸脂俗粉,放在薑娩的麵前被襯得黯淡無光時,他流裡流氣一笑“皇後來了。”
薑娩想躲已晚,隻得見禮“拜見皇上。”
張有德瞧得一愣。
本以為小皇後在皇上這裡早被忘到九霄雲外了,沒想到皇上對她倒是一直記得。
他一擺手,擋在門口的侍衛立即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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