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和的劍,再進一分。
血珠子冒了出來。
悟簡師太被這股殺意嚇得直冒冷汗,對比剛剛當今帝王表現在麵上的殘暴凶狠,這位人人喊打喊殺的裴掌印的狠卻是如微風細雨一般,不動聲色的。
脖間的疼意,濕了灰藍僧袍的衣襟。
撥動佛珠的手指,加快速度。
悟簡師太到底還是停了誦經聲。
其餘師太跪了一地。
裴缺對佛門重地還是抱著幾分敬畏之心的,過去攔人“乾爹,咱還是趕緊跟過去看看娘娘吧?”
裴得沒說話。
好歹是在靈元寺。
還是少殺點生吧。
再說他們才在外麵遭遇埋伏,血戰一場,這會兒體力不濟,也該歇息調整。
裴相和知道今晚這事兒不能怪誰,娘娘畢竟是皇後,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若不出麵說不過去,但他想到惋貴妃的下場,以及薑娩方才刻意的疏離,難免不悅。
這股不悅,讓他一時沒忍住遷怒他人。
娘娘待他如此,是擔心她有朝一日也會成為惋貴妃嗎?
收了劍,裴相和沒管佛堂裡的亂狀,隻讓裴缺裴得整理一番今日的事情,讓他們去跟周弼通報被逆黨埋伏一事,他則稱傷沒有前去。
等人走了,悟簡師太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又用帕子擦了擦脖間的血。
不管是皇上,還是這位權宦,他們都沒把佛門放在眼裡,也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薑娩回到寮房,匆匆洗漱一番便去到裡屋躺下。
一閉眼,腦海裡就浮現惋貴妃跟李思抱著孩子一起身亡的慘烈畫麵。
夜色融融。
佛堂裡的絲竹之聲幽幽傳來。
裴相和提了食盒,屏退金釧四人,進了屋。
薑娩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藏在被褥下的手垂在身體兩側,手指微蜷。
她閉眼裝睡。
裴相和在床沿處坐下。
窗前點著一盞燭光,隔得有些遠,光線柔和而朦朧。
他看見了她睫毛輕顫的動作,裴相和將食盒放在一旁,伸臂鑽入被褥之中,攬住她的腰,將她從被褥裡撈起來坐好“娘娘,喝點安神湯再睡。”
薑娩裝睡失敗,隻得睜眼。
裴相和鬆開落在她腰間的手臂,將食盒的蓋子揭開,把安神湯端出來。
他吹散麵上的熱氣,一勺一勺地喂她。
薑娩張嘴,小口小口地喝著,也不說話。
裴相和喂了小半碗後,用手帕擦了擦她唇角的水痕,見她始終不言,態度也有幾分疏離時,他道“娘娘嚇到了?”
薑娩望向他,睫毛輕顫。
是嚇到了。
裴相和出聲安撫“沒事。”
薑娩見他繼續喂,便張了嘴,等喝了幾勺後,她喝不下了,抬手將碗推開。
裴相和也不介意,麵色如常地把剩下的喝完。
薑娩透過屋裡的光線打量他的眉眼,他是背著光的,他的臉一半陷在昏暗裡,一半被燭光照得溫和了幾分。
想起舒妃的話,想到她意識到對他的情愫,薑娩的眼底濕潤了幾分。
裴相和把碗放回食盒,對上她清澈中透著一絲複雜的目光,他的心跳亂了一下“娘娘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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