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薑娩被噩夢驚醒。
外間,一片靜謐,偶有未散去的絲竹之音夾著晚風送來。
屋裡亮著一盞燈。
金釧進來,她用剪刀將黑色的燈芯剪掉一截,見薑娩醒來坐在床榻上蹙著眉頭,額間還有細汗流淌時,她擱下剪刀過去,掏出手絹為薑娩擦拭額頭的細汗,溫聲開口“娘娘做噩夢了?”
薑娩還沉浸在夢境的可怕裡,乍然間聽到金釧的聲音,尚有些懵。
對上金釧關切的眼眸,薑娩淺淺一笑。
同時又有些安心。
原來都是夢啊。
就是這夢實在駭人。
想到夢境裡被圍困的裴相和,他滿身是血,孑然而立的畫麵,薑娩的心臟又酸又脹。
她最近老是夢見他。
還都是不好的。
一定是靈台郎那日在後山的話影響了她。
還有平鳶縣主白日所說的逆黨出沒一事。
金釧替她將汗擦拭完,借著燈盞的照明,她看見薑娩下頜處的紅痕淡化不少“娘娘,您毀容丹的藥性在逐漸消失,這兩日記得戴好麵紗。”
薑娩算了算日子。
錢執光說過,一粒玉枝丸的毀容效果會維持一個月,期限一到,如果再不吃一粒新的續上,這些痕跡就會消失。
薑娩出宮時,把玉枝丸留在了坤寧宮。
經過金釧一說,薑娩點點頭。
她與錢執光見麵,再到玉枝丸的事情,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金釧四人是長期跟在她身邊的。
她的舉動,便是不用言明,金釧四人事後一想也能明白。
毀容一事,彆人或許不清楚其中的蹊蹺,金釧四人卻是知曉的。
或許……裴相和也知曉。
最開始的時候,薑娩覺得裴相和不至於手眼通天到如此地步,不可能連她在太傅府見了什麼人都清楚,可想到在玉和齋的相處,以及他遇事沉著又對一切變故運籌帷幄的態度,她漸漸覺得什麼事情都有可能了。
京都所有人,所有家族,可能都逃不過裴相和的眼睛。
想完,薑娩困意再次來襲。
他那麼厲害,定能次次逢凶化吉,化險為夷,她也用不著在這裡為他杞人憂天。
金釧扶著薑娩重新躺下。
等薑娩閉眼後,金釧才放輕動作出去。
晨光灑落在片片青瓦之上。
薑娩醒來時,金釧四人已經將啟程的行李整理裝車。
銀珀在屋外叉著腰,指揮侍衛把一箱箱東西抬出去。
紅壺站在旁側,一臉的好學。
紅凝伺候薑娩梳妝,聽得外麵的響動,以及銀珀那副狐假虎威的架勢時,噗嗤一笑,她一邊幫著正在為薑娩梳頭的金釧打下手,一邊道“娘娘,金釧姐姐,你們瞧,銀珀近來是不是愈發神氣了?”
薑娩透過銅鏡往外看,正好在銅鏡裡麵捕捉到銀珀神氣到不行的模樣,紅唇微勾。
金釧同樣笑開。
她們收拾好出去,剛出寮房沒多久,就見裴相和早已帶人候著。
薑娩看見他,目光稍頓,而後維持著麵上的端莊柔和,不動聲色地想要從他身旁走開。
裴相和卻抬指,在半空一繞,捏住了她的一片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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