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脈一族無法修行,至少不能學習修行界的那些功法。
所以黑雲寨的寨民們,對修行者都非常羨慕。
以至於廟封君這群魔修一來黑雲寨,就有許多寨民願意加入他們、追隨魔修,隻是為了虛無縹緲的修行之術。
穀婆婆雖然有強大神通,並且掌握了上古邪脈一族的秘密。
可她卻從未將這份秘密分享給寨民,身邊甚至連弟子、徒弟之類的角色都沒有。
整座黑雲寨都是凡人,唯有一位穀婆婆強大邪異。
如今村民們知道小野草容顏不老,頓時羨慕不已,知道這個當年的小丫頭肯定踏足修行之道、並且有了修為。
而李沐陽和小野草的入住,在寨子裡掀起了一陣小熱潮。
這倒是出乎了李沐陽的預料。
當年的江小魚在黑雲寨裡,隻是個父母早亡的孤兒,沒什麼存在感。
但如今江小魚回到寨子,村民們聽說他回來了,都紛紛登門、跑來看這個離寨二十年的小子是什麼情況。
許多孩童、還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圍在李沐陽身邊,好奇的詢問山外的狀況,詢問天地間的那些修行者、仙人,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般強大。
雖然穀婆婆從不限製寨民們的人身自由,但世代生活在黑雲寨的邪脈一族,卻很少走出十萬大山、去外界闖蕩。
多年來唯一一個離開黑雲寨、去外麵拚搏闖蕩並且還活著歸鄉的人,唯有李沐陽。
當年和李沐陽同齡的人,如今已經鬢發微白、有了子嗣,不少人甚至還有了孫子孫女。
淳樸友善的村民們,用他們的方式歡迎著這兩個離鄉二十年的遊子。
不少村民送來了蔬果,怕他們剛搬回來、沒東西吃。
雖然邪脈一族與上古邪神棲居在一起,但刨除血脈中的邪異力量,這黑雲寨的寨民們真的就隻是淳樸友善的尋常村民。
李沐陽和小野草在寨子裡安穩的住了下來,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歡迎。
他們還開始學著種地,兩人在黑雲寨外麵開了兩畝荒地,學著村民們種糧食。
當年的李沐陽無需種地,因為他追隨廟封君等魔修,魔修們會給他發放銀錢和生活物資。
但二十年前、李沐陽離開寨子後,穀婆婆就與後山的魔修們徹底翻臉了。
自那以後,魔修們再也無法踏足黑雲寨。
並且所有追隨魔修們修行的黑雲寨寨民,都被穀婆婆冷酷的趕出了寨子、不許再回來。
如今的黑雲寨,早已回歸了魔修們沒來之前的麵貌。
淳樸,原始,善良,隻是一座尋常的山中小村寨。
黑雲寨外麵的一些邪異之處,也紛紛消失了。
顯然被穀婆婆一一拔除。
廟封君等魔修完全縮在了溶洞內,幾乎不外出露麵。
新生代的村民,都不知曉後山溶洞裡的魔修是什麼情況,隻當那是祖輩們口中的可怕怪人、不敢靠近。
在黑雲寨安穩的生活了兩個月,李沐陽耐著性子和小野草一起刷了兩個月的日常。
期間沒有詢問過珍瓏台上論道的事。
而他的等待,也終於安穩了小野草的內心。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在田地中勞作結束、坐在樹蔭下乘涼,一起喝著大泡茶的小野草突然開口。
“大哥哥,我們活不了多久了……”
小野草這句話有些沒頭沒尾,突然冒出來,沒有任何征兆。
但李沐陽喝茶的動作隻是微微一頓,便沒有任何反應。
“是珍瓏台論道的結果嗎?”李沐陽淡定的說道:“天地災厄將至,連真仙也要死……對吧?”
李沐陽輕描淡寫的將黑暗浩劫的後果講述出來。
他如此淡定,反倒讓小野草詫異了。
“大哥哥你……竟一點都不驚訝害怕?”
“天下真仙齊聚,卻找不出一個救世之法!”
“仙人們聯手推算的未來,隻能看到黑暗的浩劫、生靈塗炭,一片絕望……”
“我們最多隻有三百年不到的時間了……”
說著,小野草的語氣又低落了起來。
看著小野草這低落的神情,李沐陽倒是能理解。
小丫頭天縱奇才,如果不是心魔執念阻隔,早已得道成仙。
遊曆天下,去到任何地方都有仙人相邀,與隱世高人往來、赴龍君水宴。
如此長大的小野草,自負且自信,自以為一切儘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