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晨曦,刺破黑暗的天幕。
順風飄來的濕潤水汽,氤氳著奶白色的薄霧飄散於星月湖上。
船家駕著小舟自水霧中駛出,高呼著水上的歌謠、於船尾搖動船櫓。水波的蕩漾間,小船順著水流向前而去。
天光將亮、夜幕剛去,若是放在北地的其他地方,此時是萬不敢下水入湖的。
這種時刻,極易在水邊遇見邪物害人。
但星月湖卻不同。
此湖水產豐富,水中卻從無邪物害人。
船家胡老三放聲高唱著豪邁歌謠,笑著對這次的客人道:“兩位莫要急躁,我這船快得緊。不出半個時辰,必能將二位送到湖對麵的平遙城。”
兩位南麵來的客商笑得有些勉強。
雖然這船家吹得震天響,什麼星月湖中絕無邪物。可他們卻清楚知曉,這星月湖中的凶險。
而這膽大包天的船夫,還在不著調的吹噓著他的船有多快,以及這星月湖有多安全。
“……我聽人說,咱們玉水河的龍神娘娘,她老人家的龍宮水府就建在這星月湖!”
船夫大聲說道:“正是因為龍神娘娘在湖底坐鎮,咱們星月湖根本沒有邪物敢來。”
船夫說著道聽途說的江湖傳聞,兩位客商卻毫不理會。
他們隻是坐在船邊,悄無聲息的打量眼前的湖麵迷霧,不安且緊張的盯著水下湖底,像是在擔心這湖水中有什麼東西竄出來。
船夫見他們緊張不安的樣子,搖頭勸道:“二人客人不用擔心,都說了,這星月湖上絕無危險的!不然我胡老三也不敢接你們這單活兒!”
胡老三大聲嚷嚷著。
然而他這句話話音剛落,小船四周的湖麵突然劇烈抖動起來。
原本平靜的湖水,此時竟上下顛簸抖動,好似暴風雨中的風浪。
可湖麵上卻隻有些許涼風,為何會掀起這麼猛烈的浪潮?
胡老三嚇了一跳,連忙抓住船擼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異狀,嚇得船夫語無倫次。
他認知中的星月湖上,是不會有任何邪物的啊!
倒是那兩位客人,原本害怕緊張,此時見到湖麵劇烈抖動後,竟反而不害怕了。
他們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驚訝。
船夫肉眼凡胎,但他們不同。
他們分明感應到這湖水之中,有一道極為強盛的邪煞之氣轟然爆開、緊接著憑空消散。
那籠罩著星月湖上的濃鬱邪氣,也隨著這股邪氣源頭的消失、變淡了許多。
兩位“南麵來的客商”剛要開口說話,可水下卻突然浮現了一抹潔白的影跡。
下一秒,船尾的胡老三瞪大雙眼、惶恐又驚喜的跪了下來,拚命的在船上磕頭。
“龍神娘娘!真的是龍神娘娘!”
胡老三激動欣喜,磕頭磕得船板砰砰作響。
那水下遊動的龐然巨影原本已然離去。
可胡老三拚命磕頭的動靜,似乎吸引了祂的注意。
那水中的龐然巨影猛地上浮,潔白如玉的龐大龍身轟然震開水麵、掀起了無數的水花。
漫天的湖水飛濺中,龐大無比的龍首冷冷的俯視船上的三人。
皎白的龍鱗在陽光下隱約泛著彩霞,但原本精美得好似藝術品的龍鱗上,此時卻隱約有許多細長尖銳的傷口,絲絲縷縷的鮮血不斷溢出。
跪在船上拚命磕頭的胡老三沒有看到這場麵,但他身後的兩位客商卻全都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