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地勢開闊,本也藏不住身形,不如大大方方。
至於會不會有陷阱,那不是陳輕舟有資格考慮的事情。
眼下的局麵,陳輕舟想活命,隻能不斷的殺妖!
山頂之上,反倒沒有鬆林生長,厚厚的草皮綠意盎然,山風拂過,如綠色的波浪一般,甚是有幾分野趣。
一間直接用鬆木做支撐,搭建的草棚就聳立在山頂之上。
草棚前,一名三十許年齡的女子正站在一口支起來的大鍋,素白的手不斷捏起劈成一段段的鬆木,填進大鍋下的火焰之中。
大鍋裡,咕嘟嘟煮了一鍋濃湯,濃湯翻滾,不時有切成薄片的心、肝、腎翻起。
“陳力士真年輕啊,奴家似你這般年紀時,還什麼都不懂。”
那女子長相隻能算是中上,偏偏透著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端莊的相貌,豐盈的身段,讓人看一眼,心頭就止不住冒出良家婦女幾個字來。
“地湧夫人?”
陳輕舟木著一張臉,毫無表情,背書一樣發問。
“咯咯咯,旁人是如此稱呼奴家的。”
地湧夫人掩口輕笑,素白帶著淡淡刺繡花紋的衣袖,順著手臂滑落,露出一截軟玉般的小臂。
“夫人不願先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陳輕舟壓根沒跟地湧夫人廢話,手中的鱗甲烏刀一震,頓時發出奪人心魄的淒厲嘯聲!
緊跟著,一團紅光從那些組成刀身的妖魔鱗甲紋路中冒了出來,散發著炙熱的高溫,就好似這刀身是空的一般!
幾乎是同時,陳輕舟腳下那如波濤般草皮瞬間枯萎、碳化,好似一個人腦袋上禿了一塊!
“怎的如此心急?!”
地湧夫人都驚了!
它可沒想到,這年輕的錦衣衛一見麵,就要動手!
“老五,你便看著你兒子的娘親被人欺負嗎?”
即便麵對氣勢全開的無漏境武夫,地湧夫人依然是那副柔弱良家的模樣。
草棚中傳來一聲不耐煩的應和,鑽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是錦衣衛的兄弟嗎?給個麵子,我這媳婦她從良了!”
陳輕舟再三確認,眼前那漢子是人,實實在在的人!
“鍋裡煮的什麼?”
陳輕舟懶得問對方為何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麵皮,竟然要求錦衣衛在大明的疆域內,放過一頭大妖!
“咳,我媳婦懷了兒子,自然要滋補一下,這是滋補湯。”
那漢子赤著上身,穿了一條勁裝褲子,腰間紮了厚厚的腰帶,一身腱子肉恍若鐵鑄一般,“我叫方明亮,你是離州千戶所的兄弟吧?我和你們副千戶趙希周關係不錯,兄弟你行個方便……”
“我問你,鍋裡煮的什麼!”
陳輕舟蓄勢待發,還是那張麵癱臉,還是那學童背書一般的語氣,甚至連聲音都沒提高,又問了一遍。
方明亮臉上的笑意僵住,慢慢隱去,最後斜鉤起左邊的嘴角:“心肝脾肺腎,人的,昨夜當陽縣城裡剛摘的,新鮮,大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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