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果然沒有令人失望,他們所期待的後續,果真來了。
趕走了包狗子,柱子扔下手中的木棍,一轉身就跨進了春華家的院子裡。
現在,他迫切想去看看春華到底怎麼樣了。正待邁步進屋的時候,他卻被寒著臉的木嬸兒給攔住了,死活不讓他進屋。
“出去!誰讓你來我家的?趕緊給我出去。俺們家春華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木嬸兒臉若冰霜,目似刀劍,沉聲對他說道。
柱子“撲通”一聲,對著木嬸兒便雙膝跪倒在地,嘴裡哀求道“木嬸兒,你就讓我見見春華吧。我就隻看她一眼就走,好不好?”
“你把俺家春華害得還不夠慘嗎?啊,你還想再來禍害俺們?俺們家不歡迎你。快走哇,走開,滾遠點!“
木嬸兒用手指著柱子,紅著眼圈兒,聲音裡幾乎帶著哭腔,有些兒聲嘶力竭的喊道。
“嬸兒,求求您了。”
“滾,滾開!”
當著這麼多鄰居們的麵,木嬸兒這樣辱罵自己的兒子,王大娘心裡受不了啦。這時她也顧不了許多,一甩手走出自家家門,氣呼呼地來至春華家的院子裡。
王大娘寒著一張臉,上前一把扯起柱子,沒好氣地咬牙恨聲罵道“我這是造了幾輩子的孽,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在這裡跪個什麼玩意兒?快給老娘滾回家去!”
然後,她又扭過頭,對著同樣緊繃著臉的春華娘沉聲道“他嬸子,你說這話我就不讚成了。什麼叫我家柱子禍害你家春華?這兩個孩子自小就在一起,那是大家都知道的。
“再者說,俗話說得好,母狗不浪,牙狗不上。若是你家春華不願意,俺們柱子也不會上趕呀,是不是?我勸你呀,還是先管好自己閨女,再來管教俺們家柱子吧!”
王大娘氣哼哼說罷,拉著自己兒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木嬸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兀自站在那裡,竟是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邊,沒熱鬨可看的眾人才剛剛散去,卻又聽得春華家裡,傳出了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
原來,木叔昨天就受了不小的刺激,今天又經曆了這些雜七雜八的窩心事兒,心中當真是又羞又惱又氣。隻感覺一陣急火攻心,一口氣兒上不來,他病懨懨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濺而出。人從躺椅上一下子翻倒在地,頓時昏迷不醒。
真是禍不單行啊!
木嬸兒和春華這時也顧不得彆人怎麼說了,忙不迭找來板車,慌手慌腳趕緊將春華爹抬了上去。
於是春華拉起車,木嬸兒在旁幫著,娘兒倆急急慌慌擦眼抹淚的拉著昏迷不醒的木叔,直奔鄉衛生院而去。
柱子聽到動靜,跑上前想來幫忙,被木嬸兒一把推開,吼道“走開,用不著你,彆再來煩俺們。”
整個丁家村人的好奇心再一次被調動起來了,眾人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打探並傳播著各種各樣的消息。
春華的名聲這次算是徹底毀了,就連上次幫她辯解的人,這次也懶得再去辯解了,因為事實已經證明,他們看走眼了。
就是昨夜去過堤壩的人,有些竟然也相信了包狗子的那些鬼話。證據嘛,當然也無可辯駁“如果他真有事,人家派出所還能放了他?公安局是乾什麼的?那可是專抓壞人的啊。”
他們對昨夜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有選擇的進行忽略或有意識的忘卻,卻偏偏相信他們耳朵所聽到的。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人性就是這般地容易被人操弄。
柱子在家裡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透著些蹊蹺。那包狗子強奸未遂,怎麼能說放就放出來了呢?
他起身出去借了一輛自行車,騎到鄉派出所,找到現在已經是派出所協警的麻杆兒打探情況。
麻杆兒丁大成現在已經長成一個帥小夥兒了,接近一米八的個頭,戴著黑邊眼鏡,穿著一身協警服裝,很有範兒。
見到柱子,他就知道柱子想問什麼。還沒等柱子開口,他便說道“柱子啊,不是哥們我不幫你,實在是這事兒它不好辦哪。”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把那狗東西給放了?”柱子疑惑道。
麻杆兒停了停,似是斟酌了一下詞句才說“發話說情的人來頭有點兒大,就是我舅舅也擋不住。當時的口供舅舅和我都看了,我當然是相信你了,包狗子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可現在的問題是,——他翻供了。”
柱子腦袋一下懵了“翻供,這怎麼可能?他包狗子強奸未遂,那可是證據確鑿的事情啊。”
擺了擺手,麻杆兒示意柱子冷靜,然後說道“這狗東西不止翻供,還反咬我們一口,說原來的口供是被刑訊逼供的呢。”
“這個狗東西,他具體怎麼說?”柱子恨得咬牙切齒。
麻杆兒說“他翻供說是你和春華兩個人在行苟且之事,被他發現了。你就上去打他,打算殺人滅口。”
“他那都是放屁!”
柱子氣極,爆出了粗口。
麻杆兒也是一臉的為難“這事兒現在弄得也不好查證。我舅舅雖然據理力爭,怎奈他也隻是個小小的所長而已,決定不了什麼,最後隻得無奈放人。——要不是我舅舅攔著,那包狗子還想讓你賠他醫藥費呢。
“我看呀,柱子,這事兒也隻有這樣算了。”
麻杆兒愛莫能助的說道。
柱子兩眼發直,氣憤道“那……還有天理嗎?包狗子作惡不僅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他還公然跑到我和春華的家門前,氣焰囂張的進行挑釁。壞人都這樣橫行,還有王法麼?”
“柱子你看,我真的沒什麼辦法,在這件事情上我幫不了你。”
麻杆兒兩手一攤,滿臉同情但卻又無奈的說道。
“不過——”
他語氣一轉,安慰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柱子,想開些,咱們也不必計較於一時。要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公平正義的,對此要有信心。”
麻杆兒的這些話,也不知柱子聽進去沒有。隻見他嘴裡不停念叨著什麼,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派出所,連招呼也沒有與後麵的麻杆兒打,徑直呆呆傻傻的出去了。
本來他還想去鄉衛生院看看木叔病情來著,但又擔心木嬸兒不讓。為了不再惹她老人家生氣,他便沒有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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