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醫院綜合大樓,春華把父親背下平板車,在母親的幫助下,將其放在醫院大廳的連椅上坐好。
然後,她又去排隊掛號。經過好一陣子的忙活後,父親終於住進了胸外科病房。
接診的是胸外科的周主任,待人很熱情,年紀有二十七八歲,戴著眼鏡,顯得非常乾練、穩重。在經過了一係列的檢查、化驗之後,確定在第二天就做手術。
手術是周主任親自做的,他是縣醫院胸外科的一把刀。
看著手術室上方一直顯示著“手術中”的紅燈,嗅著醫院裡那股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坐在走廊連椅上的春華和母親,兩人的心中滿是擔憂和焦急。
就在她們正等得心急難耐的時候,手術室上方綠燈突然亮起。
春華一下子從連椅上跳起來,拉著母親興奮地喊道“好了,好了,手術完成,爹馬上就要出來了。”
這台手術從上午十點鐘開始,曆時兩個多小時,快到十二點半才結束。
手術室門打開,滿是疲憊之色的周主任慢慢走了出來。
春華和母親趕忙迎了上去,周主任對她們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手術非常成功。”
春華娘兒倆連聲道謝,周主任擺擺手,然後離去。
護士推著手術床上的春華爹出來了。
隻見他臉色蒼白,可能麻藥還沒有過去的緣故,暫時還沒有醒來。他手臂上掛著吊瓶,鼻中還吸著氧氣。
春華和母親看著,心中又是一陣難過。
下午,周主任來病房查看情況時對她們說,尚未發現患者癌細胞轉移擴散的跡象,手術後恢複良好的話,十天左右就可以出院。娘兒倆聽後,心裡非常高興。
隨後,春華買了一些水果,送給周主任表示感謝,可周主任又讓護士把水果送回病房裡來了。
護士對春華說“周主任說了,‘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所在,不用感謝,心意領了。’”
年輕的護士活潑、調皮,她有模有樣的模仿周主任嚴肅的語氣說道。
說完,她自己先笑彎了腰。
春華和木嬸兒也給她逗得哈哈大笑,差點沒笑出眼淚來。整個病房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光線也似乎明朗起來,汙濁的空氣似乎也清新了不少。
過了幾天,木嬸兒終是放心不下家裡那些雞呀鴨呀的,還有地裡的莊稼沒人照料。說是得回家看看,過幾天就回來,不然她心裡不踏實。
反正她在這兒也沒什麼大事兒,老伴術後病情穩定,春華一個人也能照料得過來。因此,當天下午,她便急急慌慌地趕回家去了。
傍晚時分,春華看到衛生紙快用完了,就給父親打了聲招呼,下樓去醫院旁的小賣部去買。
當她手拿著兩卷衛生紙返回的時候,才剛踏進醫院大門,就看見一幫人亂紛紛的從醫院大樓跑出來,去追趕前麵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恍惚間,她聽人說那女人是因家庭矛盾,喝農藥尋了短見,被送來急診室洗胃。誰知胃才剛剛洗完呢,她自己卻又跑出去尋死覓活了。
這就是生活,壓力無處不在。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春華搖搖頭,歎了口氣,繼續向樓裡麵走。
走到急診室走廊,春華發現左邊的連椅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旁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嗯?現在走廊裡空無一人,手提包又是誰的呢?
春華奇怪難道是跑出去的那幫人落下的?她不敢確定,欲待要走開,又擔心提包被彆人撿了去。
於是,她隻得坐在連椅上,緊挨著手提包,焦急地等待失主來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