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芽從來沒想過。
有一天,她會親眼看到師尊的師兄師姐。
從沈芽進逍遙門開始,逍遙門就那幾個人。
逍遙門的前輩們,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個冰冷牌位。
沈芽不知道他們的樣貌,也不知道他們的過往。
無旬也很少會說他們的事。
隻有沈芽追問起來,他才會說一些。
沈芽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關於他們的幻象。
不對。
“你怎麼會是扶搖宗的人,不應該是逍遙門的人嗎?”
師尊的師兄師姐也應該是逍遙門的人啊。
“逍遙門,這是你的宗門嗎?”
宿陌靠在欄杆上,懶洋洋的朝池塘裡扔靈石。
靈石在空氣中劃出漂亮的弧度,落入水中,帶起陣陣漣漪。
“往後退一點。”
宿陌讓沈芽往後退一點,繼續往水裡扔靈石。
前麵幾個靈石落入水中都沒什麼反應。
直到第五顆靈石,一條巨大的魚從水中躍起,將靈石吞下。
那條魚比沈芽還要長。
它躍起,帶起無數水珠,魚尾長而絢麗,如同傳說中用月光織就的鮫紗。
“這是淩波。這家夥最喜歡靈氣旺盛的東西,你要是掉下去,它可不管你是誰,直接拿你當宵夜。”
宿陌給了沈芽一把靈石,“你也試試。”
池塘裡不止一條淩波。
被靈石吸引,它們紛紛從水麵下浮上來,為了爭奪靈石頻繁躍起,仿佛一首夢幻樂章。
“小家夥,你認識我?”
宿陌坐在一旁,跟著沈芽喂淩波,一邊喂,一邊漫不經心問她。
“不是我認識你,是我師尊認識你。”
沈芽扭頭看他。
對於沈芽來說,無論是宿陌還是白玉瑤,都是牌位上的陌生名字。
真正認識他們,記住他們的是無旬。
“你師尊又是誰,你說說,我看我認不認識。”
沈芽注視著他,緩緩將那個名字說了出來,“無旬。”
“無旬?”
宿陌緩緩念著這個名字,似乎在腦子裡尋找關於這個名字的事。
幻境外。
聽到這個名字,扶搖覺得自己頭好疼。
頭疼欲裂。
她覺得自己應該認識這個人的,這個名字很熟悉。
“無旬,無旬,你是誰?”
扶搖一遍遍念著這個名字,似乎想借著這個名字,想什麼。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看你挺喜歡他的。”
“師尊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他會給我做飯,會教我認字,會帶著我去玩。是我最親的人。”
說起無旬,沈芽不自覺笑了起來。
對於她來說,無旬太好了。
以至於隻要想起無旬。
沈芽能想到的所有回憶都是美好的,會讓她不自覺露出笑容。
“聽起來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宿陌坐直了身體,“不過很抱歉,我不記得認識這麼一個人。或許是同名同姓吧。”
“你是不是還有個師妹,一個喜歡各種發型,漂亮衣裙,叫做水菖的小師妹。你師尊很愛出門,每次出門時間都很長,偶爾回來會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
沈芽看著宿陌,一字一字將後麵半句話說了出來,“最讓你們生氣的一次,他從外麵撿回來一個小孩,一個叫無旬的小孩。”
忽然。
周圍安靜了。
一個身穿黑裙的女人從半空中落下,落到了沈芽麵前。
女人輕輕落到沈芽麵前,氣質淩厲,眉眼開合間,似乎都帶著金戈鐵馬的氣息。
這樣的氣質,沈芽很少在女人身上見過。
女人每一個五官拆出來看都好看,組合在一起,卻充滿了銳氣。
冷而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