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完話,沈芽才記起南淵和白獅也在。
在無旬殘魂沒有出現之前,沈芽確實想過和南淵離開。
離開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去一個新的地方看看。
可無旬殘魂一出現。
對沈芽來說,就沒有選項了。
沈芽走到南淵麵前,“對不起,大師兄,我想留下來。把師尊找回來。”
“他的魂魄已經碎成那樣了,你們很難找回來……”
白獅話沒說完,就被南淵禁言。
白獅瞪了南淵一眼,想讓南淵給自己解開。
南淵沒搭理它。
“師尊一出現,對於芽芽來說,我就成了備選嗎?”
他眼眸流轉,眼睫微抬,視線落到了沈芽身上。
聲音聽起來似乎和平日沒什麼區彆,還是那麼平淡疏冷。就算說著這樣的話,也不會帶著卑微。
南淵從來不會卑微。
他隻是覺得不解,以及有點難過。
“隻是因為我來晚一步,便永遠趕不上他們嗎?無論我後麵多麼努力。”
他朝沈芽伸出手。
卻在即將碰到沈芽時收了回來。
他還記得之前沈芽對他的排斥。
高嶺之花為你低眸,沒有人能真的泰然處之。
旁人都做不到如此。
更不要說受南淵疼愛多年的沈芽。
她抓住了南淵準備收回去的手,四目相對,真摯而清澈。
“你們在我眼裡,從未有過高低之分。隻是現在比起大師兄,師尊更需要我。所以我要留在他身邊。”
無旬更需要她?
南淵低笑出聲,意味不明,“如果我說,我比師尊更需要你,你會跟我走嗎?”
掌心指尖從未有過的冰冷。
隻是輕握著,那股冷意似乎穿透皮膚,從掌心慢慢朝心臟蔓延。
那不是極致寒冷,更像是初春還帶著碎冰的山泉。
看著鮮活,內裡沒有絲毫溫度。
所有墜落其中的人,都會被這股寒冷一點點吞噬。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存在。
常人遇到這個情況,都會第一時間鬆手。
沈芽卻習慣了南淵變化多端的體溫,手握得更緊。
看到暖玉在南淵腰上掛著,沈芽將暖玉拿了下來,放進南淵手心。
“如果大師兄比師尊更需要我,我會跟你走。”
溫暖從掌心傳來,一點點將南淵包裹。
他看著麵前的小姑娘。
沈芽低頭看著他的手,似乎在研究為什麼他體溫那麼低。
南淵比沈芽高許多,低頭隻能看到沈芽頭頂發旋,和發間插著的發釵。
“你不生氣了?”
“生氣什麼?”
“我們和師尊之間隻是逢場作戲。”
“你們沒想過要害師尊,這一切都是師尊的選擇。”
交易雙方,沒有對錯。
沈芽將南淵手掌慢慢合上,握緊手心暖玉。
“連封望月也不恨?”
沈芽沉默片刻,“對五師兄的話,有一點。”
“還是有脾氣的。”
南淵笑了下,那點疏冷緩緩散開。
他收緊手掌,目光越過沈芽,落到了那株補魂草身上。
“你們多長時間能把師尊魂魄都找回來?”
“短則幾年,長則幾十上百年。沒人說得準。”
不知道南淵在打什麼算盤,姚望還是回答了他。
“芽芽,你要是想跟著南淵走也可以,無旬交給我們就行。”
姚望看出了沈芽的動搖。
在南淵說自己現在沒準比無旬更需要沈芽的時候。
他不想讓沈芽為難。
就算沈芽不在,他也會把無旬的魂魄找回來。
沈芽下意識想否認。
想到剛才南淵的話,又忍不住看了眼南淵,眼中滿是擔憂。
南淵摸了摸沈芽腦袋,指尖輕輕掠過沈芽發間的發釵。
頭上的流光,明明是死物,卻在南淵指尖掠過時,寶石眼眸亮了下。
“至多百年而已,我等得起。”
南淵將一塊令牌放到沈芽手心,“這是前往諸界的地圖,也是南家令牌。芽芽答應我,在幫完師尊之後,便來幫幫我,好嗎。長石南家,我在南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