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眼躺在水晶棺裡的女子,她穿著嶄新的衣裳化著淡淡的妝,頭發也梳得整齊編成麻花辮垂在胸口,他已經多年沒有見她這副樣子了,一如年少那般,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舍,最後還是毅然的轉身要離去。
那一瞬間的惻隱之心兄妹親情,依然抵不過金錢吧。
“你們娘家人都不管了,我也不管,結婚幾十年連個蛋也不會下,還指望進我家墳,我呸。”死者老公說罷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趕在她那個大哥之前大步離開。
“誒,誒你們都走了,費用誰去交。”周怡拿著手裡的收費單據就想追出去。
“罷了,沒用的,我來交吧,不是馬上發工資了,到時候從我工資裡扣吧。”溫斯柳拉住溫怡的手,無奈的搖著頭。
“小溫啊,這可是小半個月的工資了,我知道你不忍心,隻是以後這樣的事情,隻多不會少,我們沒辦法每一次都兼顧這些的。”
周怡在殯儀館待了大半輩子了,這些事早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她也年輕氣盛過,但是她們也要生活也要過日子的。
“沒事啦,能做一些是一些,當年我父母走的時候也是多虧了大家幫忙,趕緊給她排時間吧,早點入土為安。”她知道當年溫父溫母的殯葬火化費,都是尹館長和周怡他們一起湊的。
這些年一路走來,受過太多關照,現在她也想儘可能的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多做一些。
“行吧,行吧,那我去給她排時間,你說說人這輩子到底是為了啥啥,當真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周怡搖著頭往辦公室去辦理手續。
一大早的鬨劇在煙囪燃起的隱隱黑煙中結束了,溫斯柳戴上安全帽騎上車,看著隨風而逝的煙霧,淡淡的歎了口氣。
婚姻到最後給女人留下的究竟是什麼呢?
如果幸運遇上對的人,如同她的父母一般在平淡中轟轟烈烈,如若走錯,便是萬丈深淵,萬劫不複。
她之前不曾想過婚姻這個問題,隻想好好帶大小花,她伸手撫摸著脖間的創可貼,她該有所期盼嗎?
溫瀟瀟在群裡發了一大堆備好的食材,威脅著說她再不回去就準備親自到殯儀館抓她了。
又是一個禮拜沒有看見孩子,答應好休息日要回去接她,剛好就回吧。
路過藥店她猛得刹住車,猶豫了一會才走了進去,又在店員殷切的目光下才支支吾吾的說道“買下那個藥。”
“哪個?哦哦是事後的吧?”中年模樣的店員一副了然的表情,從櫃子裡拿出一盒緊急避孕藥遞給了她。
溫斯柳臉一紅,點了點頭。
“年輕人還是要多注意,這種藥可不能長期的吃。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最好還是備盒這個,我們現在有做活動買一送一劃算的很,刷醫保卡吧?”
店員說得語重心長的,也不管溫斯柳同不同意,就把那兩盒避孕套連同藥一起裝進袋子遞給了她。
溫斯柳臉燒得通紅隻想趕緊離開,接過袋子出示了付款碼刷完後,快步離開藥店。
她半靠在車上,小心翼翼的看了下確定沒有熟人後,從袋子裡拿出藥哆哆嗦嗦的看了下說明書,這種藥當然是越早吃越好。
她拆開包裝拿出藥片放進嘴裡,乾咽了下去,沒看到垃圾桶,她想了想還是還是把袋子塞進了包裡。
雖然開了城際快線,但是騎車並不能上快速通道,差不多得要四十分鐘,等她把車停到瀟瀟畫室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瀟瀟的工作室就開在景區裡,離景點也不過是幾十米的距離,平時她都在雲城日報上班,下了班或者周末才有空來開開門。
工作室裡畫得最多的就是他們的圍樓,碰上合適的人幾乎都是半賣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