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柳已經能想象到溫瀟瀟在電話那頭手舞足蹈的樣子了。
“我安排下手裡的活,儘量今晚趕過去。”
溫斯柳左手拿著手機一個激動,忘記右手還在受傷的事,啪的一聲手裡的燒水壺從手裡掉了下去。
她啊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小腿還是被滾燙的開水潑了,隔著褲子,她也能感受到火辣的痛感,估計是起泡了。
“怎麼了?沒事吧,你手還受著傷,注意點,彆急,我還要在這裡待幾天。”電話那頭的瀟瀟聽見動靜,關切的問了句。
“好好,沒事,你趕緊先去忙,回頭在聯係你。”
溫斯柳掛了電話,趕緊撩開褲腳,果然是紅了一大片,她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頗費勁的把腿伸到洗手台的水龍頭下。
冰涼的液體緩解了下疼痛,人果然是容易樂極生悲。
“不是讓你在車上等我,跑什麼?”楊庭牧站在門口,看她單腳站立的姿勢,又看到地板上的水漬,原本不佳的臉色更難看了些。
“腳怎麼了?燙到了?”他急忙上前,抓過她紅了一片的小腿。
被他突來的動作衝擊了下,溫斯柳有些不穩的摟住了他脖子。
兩個人離得近,姿勢顯得曖昧。從外麵看過來,倒是有些一言難儘。
“阿牧,你們在乾嘛呢?”陳靜瑩一手抱著一大把的鮮花,一手還牽著小雨站在樣板房門口,臉色有微微蒼白。
溫斯柳把手從他身上拿移開,楊庭牧拿了紙巾執意替她把小腿擦乾。
“不好意思,溫小姐,我想去給烈士們獻些花,你看方便嗎?”
陳靜瑩看著楊庭牧那般細心周到的樣子,心裡閃過一絲苦澀。
溫斯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掛起公式般的微笑“當然,我們歡迎所有有心人士來祭拜,陳小姐從小生活在國外,還能有這般愛國敬烈之心真是難得。”
“過獎了,我骨子裡也是中國人。”陳靜瑩笑得柔柔的。
“我正要過去敬事堂,你可以隨我一塊去。”溫斯柳也想提前把好消息告訴烈士們。
楊庭牧看了她濕漉的褲腳,見她好似不在意般已經走了出去。
兩個師父剛打掃完衛生,從敬事堂裡出來,見溫斯柳她們雙手合十的打了招呼。
“辛苦師父們了。”溫斯柳朝他們微微彎了腰。
三十六個遺骸盒全部暫放在這裡,釋延君每天都安排人過來打掃擦拭,用他們的方式,在儘一份力。
“阿彌陀佛,這都是應該的。”年輕僧人雙手合十,說了聲拎著工具離開了。
“我需要怎麼做比較好呢?”
陳靜瑩看著滿室蓋著紅色國旗的盒子,眼底閃過震驚,之前聽說這裡放了許多遺骸,她有些怕,散步路過時,也是快步離開從未想過停留。
哪怕今早買了這些花的時候,她想的也不過是楊庭牧在做這個項目,她也想做些讓他開心的事。
但是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太小了。
“你可以把這些花拆開,給每位烈士放上一支就行。”
溫斯柳走進屋子,這裡沒有香火,每個遺骸盒前,都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每個瓶子裡養著一小把格桑花,是僧人們從陵園裡剪來的。
陳靜瑩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花放在邊上的案幾上拆開,往每個花瓶裡插上一支,然後鞠躬。
她看到溫斯柳走到一個編碼的烈士遺骸盒前,彎下腰嘴裡小聲的說著什麼,鞠了三個躬後,再抬起頭時,眼眶已經是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