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正趕上飯點,整個山穀裡回蕩著打板開飯的聲音。
溫斯柳領著孩子站在路口,看見穿戴整齊的僧人從大殿裡有序的走出來,排著長隊走向飯堂,嘴裡低聲的持咒。
釋延君和釋宗瑉兩人最後走了出來,釋延君微微放慢了腳步,始終慢了半個步子,走在他師父身後。
兩人低聲交談,釋延君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溫斯柳心裡有一絲疑惑,他師傅待他可是比楊庭牧還親厚,從未曾給過他什麼臉色的。
“小花,來師公這。”釋宗瑉見站在路口的兩個人,朝小花招招手。
小花手裡還拿著兩個玩偶,全部塞進了溫斯柳懷裡,然後小跑了過去,待走到他跟前,雙手合十半彎著腰。
“師公好。”乾淨利落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童真。
“好孩子,跟師公一塊去吃飯,可好?”釋宗瑉一手轉動著手裡的佛珠,另一手牽起她的小手。
她看了眼邊上的溫斯柳,溫斯柳點點頭。
“你跟那個丫頭,談談。”釋宗瑉踏下台階交代了一句。
釋延君應了聲是。
見溫斯柳已經轉身往家方向走,釋延君抬腳跟了上去。
她推開院門,籬笆下的幾隴青菜,泛著水光,泥土還是濕潤的,看來又是下地的師傅們,又很順便的把菜給澆好水了。
“你不去吃飯?怎麼心情不好?被你師父批評了?”
溫斯柳進了家門,放下手裡的東西,才朝著身後的說了一句。
“糯米有嗎?蒸個甜糯米飯吧。”
釋延君脫下身上褐色海清,對折疊好放在廊下的架子上,黑色的短袖,胸前的位置被汗水打濕了。
溫斯柳疑惑了下,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想吃甜糯米飯了?
隻當他是心情不好,也沒多問,從櫥櫃裡拿出之前準備好多端午用的糯米,仔細淘了幾遍水,又拿了些紅棗桂圓撒在上麵,放進蒸籠裡蓋好,開了火。
釋延君坐在廊下的竹椅上,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溫斯柳從冰箱裡拿了兩瓶水,遞給他一瓶。
然後半靠在門邊,擰開來,喝了一口,冰涼的感覺,讓燥熱的心,涼了下來,她舒坦的呼了口氣。
“還是少喝點冰水。”釋延君把水握在手裡,冰涼的觸感,讓人有瞬間的清醒。
“你特意來我這裡,不是為了說這個吧。”溫斯柳反問了一句。
釋延君沉默了好一會,到嘴邊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般婆婆媽媽,拖泥帶水了?”溫斯柳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被楊庭牧傳染了?
“先說好,這個事你知道了,先彆急。”釋延君有些煩躁的低著頭。
溫斯柳幾乎沒有見過他這般樣子,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嗯,沒事,你說吧。”
“今天有對夫妻來找六年前丟在這的孩子。”他有些艱難的開口。
“什麼?”溫斯柳臉色一變,手裡沒蓋緊的手從手裡滑落,啪的一聲,水全部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