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窗,頑皮的跳躍在睡夢中的女孩臉上,一會是眼睛一會嘴巴。
微風習習正是春困秋乏的時節,似乎是一個姿勢睡久有些不舒服,她轉過臉又隨手拿過一本書蓋在了臉上。
“溫斯柳?你來說下,作者想表達的是什麼意境,溫斯柳,好啊上課還不到十分鐘,你就給我打瞌睡。”
戴著厚厚鏡片的康乃人,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是也,雖說年紀不大,但是總是中規中矩,一臉正派。
鑒於溫斯柳同學自開學文理科分班以來,在他課堂屢屢打瞌睡的行為,已經快把他的底線給打破了。
聽見有人在耳邊喊自己的名字,這廂的溫同學才從睡夢中揉了揉眼睛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有點疑惑的看著講台上已經快要暴跳如雷的人。
“你說說,你昨晚又乾嘛去了,這才第一堂課你就打瞌睡。”康老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還能去乾嘛,她肯定又幫她爹敲銅鑼去了唄。”她前排長得有些微胖的小男生說著,全班嘩的一聲頓時哄堂大笑。
“什麼亂七八糟的敲什麼銅鑼?”我們的康老師眉頭皺得高高的。
他是從市區被高薪挖到這個山區裡的學校的,雖說是在山區裡,但是這裡卻擁有著全市最好的師資力量和教學設施,就因為這裡是全市出了名的華僑村,就連同這所小中高集一體的學校,也都是村裡的華僑薪資辦學的。
所以他自然有些不明白,大家口中的銅鑼是個什麼東西,和溫斯柳睡覺又有什麼關係。
“老師,這你都不知道?昨晚我們斯柳同學幫他爹一起去做法了唄。”後排的男生還興致勃勃的探過身,一臉憋不住笑的看著她。
課堂上更是一片亂,鋪天蓋地的笑聲朝著溫斯柳而來,她忽然覺得腦門有些疼。
“韓胖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她拿起手中的書劈頭蓋臉的就朝他臉上扔了過去。
這下康老師可是真坐不住,把粉筆往桌上一扔,怒吼道“溫斯柳,你給我滾出去。”
她倒也不介意,微微推開桌子又用腳跟踢了下椅子朝著邊上的人,淡淡的說了句“借過。”
於溫斯柳而言,站著睡或者是坐著睡都是沒有太大差彆的,因為她實在是太困了。昨夜幾乎是通宵達旦,而且一大早看父親的臉色並不是太好,估計是事主給的紅包不夠。
有些人就是喜歡以假作假,有時候好幾個紅包袋拆開後都是空空的一分錢都沒有。
說到這不得不說溫斯柳的父親了,其實剛才韓胖子說的倒也沒有錯,她昨天晚上確實是幫她老爹打銅鑼去了。
她爹溫長源是個道士,說是道士吧也不是多麼純正精進的那種,不然怎麼能生下她呢
這個就要從溫家的祖上說起了,他們祖上世代都是給這十裡八鄉的父老鄉親主持些喪葬事宜的。
就是說他們這個“功夫”那也是世代傳下來的。
隻是他們這一房的溫家一脈,向來人丁單薄,到了溫長源這一代就隻他一個男丁,還是個不太健全的,娘胎裡就帶來的長短腿。
溫斯柳出生後,她估摸著她老爹當時應該也是挺惆悵的,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們給她再生個弟弟啥的,在鄉下沒有兒子,等於斷了香火了。
雖說她溫斯柳是個女孩兒,倒是長的四肢健全,健健康康的,而且懂事又聰明,敲鑼打鼓,剪紙花圈一教就會。
原本做場法事下來,一家人小半個月的生活費應該是不用愁的,隻是溫長源是個硬骨頭的人,從來不跟事主談論價格,彆人給多少就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