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就讓她去拜了師,鄉下老人家過世,流行請人唱喪,阿雪跟著斷斷續續學了半年,就學得八九分了。
加上從小在戲班裡也學了一些化妝手法,還能給逝者整理儀容,後來便常常跟著爺爺還有溫長源一起出去做事。
到了婚配年紀,問過了兩人的意思,讓他們結了婚,再後來爺爺過世,溫斯柳出生了。
“媽,外麵涼怎麼出來了。”溫斯柳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裡的傘。
“怎麼回來得晚了?你爸飯都做好了,等著你回來。”
她一開口聲音細細柔柔,就像這霧氣中的雨絲一樣,軟軟的飄在人心上。
“恩,學校有點事情耽誤的了下,下次彆等我了,趕緊回家吃飯吧。”她挽著阿雪的手臂說道。
“小牧一起來吃吧。”溫母轉過頭看著身後的楊庭牧,眉眼裡掛著淡笑。
“好的阿姨。”楊庭牧毫不遲疑的就跟上了她們的腳步,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飯點。
寺院裡開始上晚課了,師父肯定是給他留了飯了,隻是想到冷冰冰的飯堂,他還是更想著冒著熱氣的飯桌吧。
兩層的木質小樓隱藏在高大的皂角樹旁,用籬笆圍成的小院,開著應季的白色菊花,綠油油的小白菜,還有一樹開始變紅的柿子。
庭院裡很乾淨,看得出來主人精心的打理著它們。有些斑駁的的木板是久經風霜的樣子。
入門後是長長的木質大桌,米色的桌布遮住有些不太平整的桌麵,破了一角的陶瓷罐裡插著一把野菊。
見他們進門,溫長源放下手裡的茶杯,從小板凳上起身。
移動著不太便利的雙腿,打開灶台的鍋蓋,頓時熱氣盈滿整個不大的房間,溫斯柳連忙放下手裡的傘上前幫忙。
簡單的三個素菜,外加一個豆腐西紅柿湯,青菜可能是放的時間有些長了,泛著點黃。
可是在溫斯柳看來,沒什麼能比這樣的時刻更開心了。
“來,吃飯,小牧也坐下吧。好幾天沒來家裡了,叔叔還想著跟你下棋呢。”
溫長源看著楊庭牧也跟著進門,立刻打起了招呼,話語裡是對這個年輕少年的喜歡。
“最近廟裡準備法會的事情,比較忙一些。”
楊庭牧拉開椅子看著溫長源坐下後,才入座。溫斯柳承認他身上確實是有一種這個年紀少有的謙虛儒雅。
“爸,下次如果我晚回來就彆等我了,你跟媽先吃,現在天氣涼了。”
溫斯柳嘴巴裡嚼著米飯,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
“沒事,我們餓了自然就吃了。還有你一個女孩家家的,吃飯也沒個吃相,也不知是像誰。”
溫長源看著嘴角還掛著飯粒的溫斯柳,又看向一旁細嚼慢咽的妻子,有點無奈的搖搖頭,可嘴上這麼說著,卻聽不出責備的語氣。
“那還用說,我肯定是像我媽,像我媽一樣漂亮,是吧。”
溫斯柳撒嬌的把身子往阿雪的身上靠,她放下筷子溫柔的摸摸溫斯柳的頭。
“是啊,我家斯斯肯定是像我。”
溫斯柳忽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如果不是一次次的見過溫母犯病時候的樣子,她真的就以為她就如同這世間所有的母親這般。
飯畢溫斯柳在收拾碗筷,楊庭牧卷起袖子準備幫忙,溫長源擺擺手表示不用他動手。
“那我先上樓寫作業,一會我在下來陪叔叔您下棋。”楊庭牧拿起書包往樓上走,木質樓梯發出吱呀的聲響。
溫斯柳看著他微微低下頭,狹窄的樓梯過道好像快裝下了他修長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