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微一邊心驚肉跳,一邊在慶幸自己早點發現,把這份親子鑒定攔了下來。
可接下來該怎麼辦?
宮舒瀾既然會給顧庚霆送一次親子鑒定,就會有第二次。
她運氣好攔得住一次,攔不住第二次。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她絕不能讓顧庚霆知道沈寧苒是他的親生女兒,不然她就完了,她害了沈寧苒那麼多次,顧庚霆到時候根本不會放過她。
她也不允許沈寧苒搶走她的父親,沈寧苒已經什麼都有了,憑什麼還來跟她搶父親。
林意微緩緩地垂下手,那份親子鑒定報告被她死死地攥在手心裡,擰成了一團。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不然等宮舒瀾再次找顧庚霆,把鑒定報告給顧庚霆的話,她就真的完了。
她要出去,可出去了又能怎麼辦,她出去了也什麼都做不了,她阻止不了宮舒瀾找顧庚霆。
她還是死路一條,隻剩下死路一條。
林意微瞬間感覺自己絕望無比。
她真的好害怕好絕望。
憑什麼她付出了這麼多,沈寧苒還好好的,還這麼命好的即將認回親生父親。
不要,她不要這種事情發生,就算她死,她也不能讓沈寧苒占便宜。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同歸於儘吧。
林意微的眼睛裡滿是瘋狂又犀利的狠色,“沈寧苒,毀了我,你也彆想活。”
她用力地撕碎了這份親子鑒定,直到紙張被撕成碎片,看不出裡麵的內容,她才甘心。
望了眼這間屋子,現在,她必須先想辦法出去。
出去了才會有機會。
而此刻她在屋子裡的一舉一動全部都落入了齊澤的眼裡。
宮舒瀾坐上車拿出手機聯係了薄瑾禦,薄瑾禦聽完宮舒瀾的話,隻說了一句,“林意微暫時不能死。”
宮舒瀾冷聲,“她的死活交給顧庚霆。”
她知道那份親子鑒定報告到不了顧庚霆手裡,沒關係,要的就是林意微看到後著急到發瘋。
午餐時間,沈寧苒的病房裡,一張圓桌,兩人坐著安靜地用餐。
沈寧苒看著桌麵上擺著的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菜,但她並沒有什麼胃口,喝了幾口粥,她不願意再吃,這時一碗淺淺的米飯放到了她的麵前。
“我飽了。”
“你沒飽。”
被沈寧苒拒絕的那碗米飯又重新推到了她的麵前,一旁的男人將筷子遞到她手中,餘光注意到病房角落處擺著的鮮花和禮品,他眯了眯眸子,“早上有客人?”
沈寧苒沒打算隱瞞,“是季行止和他的夫人何晴。”
薄瑾禦眸色暗了暗,夾了一塊蝦仁放進沈寧苒的碗裡,“說什麼了?”
沈寧苒掀起眸子看著薄瑾禦,“跟上次來說的一樣。”
季行止說是來看她,但話裡話外試探的都是她是否願意嫁給季祁安,除此之外沒彆的事情了。
這件事所有人都在等沈寧苒的態度。
隻要沈寧苒答應了,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最愁的當屬薄明峻,薄家的股份還被沈寧苒捏在手裡,他一心要股份,可沈寧苒若嫁入季家,季行止一定會千方百計替沈寧苒將股份拿到手,然後自己再奪走,若是這樣,他就完了。
所以除了薄瑾禦不同意這件事,薄明峻更是在想方設法阻止,沈寧苒今天早上還聽保鏢彙報,發現了薄明峻的人在外麵晃蕩,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一陣沉默,薄瑾禦夾起碗裡那塊蝦仁遞到沈寧苒嘴邊,“吃點吧,就喝了那麼一點點粥,營養跟不上。”
“你就不問問我有沒有同意?”
“你不是決定了嗎?”
沈寧苒聽得出來,薄瑾禦這句話是壓著脾氣說的,薄瑾禦今天坐在這裡,從始至終都沒有笑過,沈寧苒也沒有笑過,所以氣氛很壓抑,連護士都是走著進來,跑著出去的。
沈寧苒看了薄瑾禦一眼,還是將那塊蝦仁吃進了嘴裡,之後又在又哄又勸下吃了幾口飯。
也許是心情的原因,沈寧苒今天的胃口真的不好。
吃完飯,薄瑾禦無比自然地抱起沈寧苒,想將沈寧苒抱回病床上。
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沈寧苒眉心一緊,“誰?”
“苒苒,是我和祁安。”是何晴的聲音,早上何晴是說過沈寧苒如果在醫院待得無聊,她沒有事情可以隨時過來陪她聊聊天。
沈寧苒清晰的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薄瑾禦的眸子黑沉沉的,裡麵有什麼情緒抑製不住的翻滾。
沈寧苒清楚薄瑾禦被何晴發現在她這裡,他們之前做的一切隱瞞就全都前功儘棄了。
沈寧苒壓低聲音對薄瑾禦道“你先去躲會。”
“讓我躲起來?”薄瑾禦更加不爽。
到底是誰想的鬼計劃,搞得他現在見沈寧苒都要躲躲藏藏,跟偷腥一樣。
沈寧苒著急地朝門口看了眼,推了推薄瑾禦。
“苒苒?”
又是兩聲敲門聲。
薄瑾禦心裡煩躁,目光愈發深邃,下一秒他毫不客氣低頭,滾燙的唇直接覆蓋在她的唇瓣上。
沈寧苒用力地推搡了薄瑾禦幾下,“你瘋了?等會被發現……”
“老婆都要變成彆人的了,還不讓我發瘋,被發現又如何?發現了,你至少不會成為彆人的老婆。”
滾燙的唇再次覆蓋下來,沈寧苒在薄瑾禦手上毫無反手之力。
外麵的人沒聽到裡麵的聲音,有些急了。
“苒苒,我們進來了?”
沈寧苒用力推開薄瑾禦,看著麵容冰冷的薄瑾禦,喘著粗氣道“薄瑾禦,你聽話,彆意氣用事,想想老爺子還沒醒,想想你母親,還有你父親的死,我們需要在季行止那裡拿到薄明峻害你父親的所有證據,揭露他所有的惡行,讓他得到該有的懲罰,還有我們那個沒掉的寶寶……”
沈寧苒的眼角泛起淚光。
“哢嚓”一聲。
薄瑾禦眉心緊擰,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他抱著沈寧苒進入衛生間合上門。
沈寧苒被放了下來,她眼裡的水霧讓薄瑾禦的心揪起。
薄瑾禦心裡憋著氣,可他卻是在氣自己。
如果他能多保護她一點,讓她少受點傷害,她就不用顧慮這麼多,她心裡就不會有那麼多恨,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薄瑾禦低頭抵著沈寧苒的額頭,低聲道,“沈寧苒隻能是薄瑾禦一個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