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是因為她恰好需要十日的時間。
“彆哭了,你去叫陳力來一趟,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轉眼就到了十日後,連著下了多日的雨突然停了。
天氣晴朗,碧藍如洗。
文昌侯府四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鬨。
顧楠坐在鏡子前梳妝,抬手製止了如意要往頭上簪的第二根金簪。
“不用帶那麼多,壓得慌,再簪一根玉釵就行了。”
她知道如意的心思,恨不得將她貴重的首飾都戴在頭上,生怕她被今日要進門的孟雲裳壓下一頭去。
如意按她的意思換上玉釵,端詳片刻,點頭笑了。
“還是姑娘眼光好,換上玉釵更襯姑娘膚色,釵環也就罷了,衣裙必須得穿大紅色的。”
如意拿出一身大紅色的裙子為顧楠換上。
“這還是出嫁前夫人給姑娘做的,可惜姑娘嫁入謝家就開始守孝,一直沒曾上身。”
顧楠摩挲著上麵繁複精巧的金線暗紋,柔軟的觸感令她有些恍惚。
前世謝恒喜歡素雅的顏色,她為了討謝恒歡心,摒棄掉自己喜歡的明豔顏色,隻穿蓮青,淡紫一類的素雅衣衫。
明明不過二十幾歲,卻總是穿得老氣橫秋,背地裡沒少被人嘲笑。
“當時做這身衣裳的時候,夫人就說姑娘白淨高挑,穿上一定十分好看。
這哪裡是好看啊,分明就是驚豔啊。
姑娘穿著這身衣裳,一定能把那孟氏壓得毫無顏色。”
顧楠攬鏡自照,見鏡子裡的自己,眉目如畫,膚若凝脂。
一頭青絲盤成高髻,左邊的金鑲珠石蝴蝶簪,右邊一根白玉壓鬢簪,既利落颯爽又顯得莊重。
身上的大紅色裙子襯得她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明豔,令人眼前一亮。
這幅模樣與前世小產後纏綿病榻,一臉病容的模樣截然不同。
能再看到這樣鮮活的自己,真好。
顧楠臉上揚起笑容,“走吧,去正廳。”
剛出院子,就聽到前麵傳來吵鬨聲。
如花擼著袖子,叉著腰,正同一群婆子媳婦們對罵。
“你們一個個再敢編排我家姑娘,我撕爛你們的嘴。”
那些婆子媳婦臉上紛紛露出譏笑。
“今日新少夫人就要進門了,你家姑娘都要失寵了,逞什麼威風啊。”
“連著下了多日的雨,偏今兒新夫人進門,天氣就好了,可見新少夫人是個旺夫地,以後指定能得夫人和世子疼愛。”
“雖說兩邊都是妻,但世子寵誰,誰才是真正的妻,才是這侯府真正的女主人呢。”
“大家以後都把眼擦亮,看清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如花氣得小臉通紅,跳起來就去廝打為首的婆子。
“滿嘴噴糞的老虔婆,我和你拚了。”
“如花。”
顧楠示意如意拉住如花,上前一步,目光掃過一眾下人。
她認得,為首的婆子是謝巧玉身邊的管事媽媽。
她借著娶平妻的事,讓婆婆發作了謝巧玉,不用想也知道今日的事是謝巧玉故意讓下人來羞辱她。
“隨意編排主子,每人掌嘴二十。”
管事媽媽臉色微變。
“世子夫人,老奴是二姑娘院裡的管事媽媽,你不能罰我。”
顧楠冷眼看過去。
“是嗎?我管不得你嗎?”
她畢竟管了三年侯府,一雙冷眼看過去,管事媽媽嚇得頓時臉色發白,不敢接話。
顧楠冷哼,“如花,掌嘴。”
如花興匆匆擼起了袖子,摩拳擦掌走過去。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