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貴疏冷的麵容更添霜寒,他唇角笑意寡淡,在李斯珩鍥而不舍的傳呼中,大發慈悲,接通電話。
李斯珩並不知道這個他鼓足勇氣撥打的電話,那頭的人卻並非邊月。
他開口,少了溫和,更添沉悶“邊月,我在溫皎這裡!你為何這麼晚還不回來!”
沈津辭淡淡聽著,不說話。
溫家大廳,溫皎欲哭無淚,真後悔今夜沒有跟著邊月一道去找沈津辭。
眼看李斯珩心急如焚,一張溫文爾雅的俊臉陰雲密布,溫皎在心中大呼救命,隻恨自己不能插上翅膀飛走。
李斯珩的麵容在燈光下一片陰沉,他握緊手機,呼吸急劇,“邊月!說話!你才離開李家多久,翅膀就硬了是嗎!”
話語居高臨下,分明都是訓誡。
可邊月怎麼輪得到李斯珩指手畫腳的教訓!她會離開李家,不就是因為李斯珩嗎?
沈津辭眉眼間的戾氣浮動,玉麵修羅,不過如此。
他冷笑,掛斷電話。
極淡極冷一聲笑,但是足夠叫人的血液都冰凍。
電話裡麵已經隻剩下忙音,剛剛的男人帶著嘲諷的冷笑,更似李斯珩的錯覺。
可李斯珩知道不是。
溫皎見李斯珩臉上的怒氣戛然而止,便知大事不妙。
她正欲開口解釋,突然看李斯珩拿著手機的手垂下,平靜到詭異。
溫皎渾身的血液,都在這瞬間,徹底凍結。
溫皎顫抖開口“斯珩你聽我同你說,其實”
話未說完,李斯珩已將手機摜在地上,一聲巨響,讓溫皎的辯解戛然而止。
溫皎突然佩服邊月,敢同李斯珩撕破臉皮。
這個男人看似溫和好說話,可這身氣場,壓迫感一旦產生,分明是讓人沒有還手之力。
李斯珩緩緩偏過臉,看向溫皎,臉上的情緒已經不顯。
“溫皎,你告訴我,邊月今天晚上還會不會回來?”
不同於姿態暴戾,他幾乎是輕聲溫和,話落還展露溫柔笑容。
可這笑容,隻叫溫皎害怕腿軟。
溫皎知道這事大概是瞞不住了,卻還閨蜜之情比山堅,試圖幫邊月掩護,“邊月就是出去散心了!斯珩,你彆多想,你們最近吵架,邊月不開心!合理!”
李斯珩走到溫皎麵前,聲音愈發輕柔“散心?和男人一起散心嗎?”
溫皎不知道李斯珩怎麼猜到男人這個層麵的,她隻以為是邊月在電話裡說了什麼不中聽的。
“那都是邊月的片麵之詞!邊月怎麼可能找男人!”溫皎隻能乾笑。
“剛剛的電話不是邊月接的,我聽見了男人的笑聲。”
李斯珩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溫皎的笑容僵住,在心中暗罵邊月實在是大意!
而李斯珩嗓音中的情緒愈發淡,“她出去找男人做什麼?為了報複我,去同彆的男人上床嗎?”
溫皎徹底慌了,抬起頭,急切,“斯珩邊月邊月是去找沈津辭了,她想要沈津辭幫她一些忙!”
夜晚席間,沈津辭唇間那聲‘邊月’,李斯珩記憶猶新。
心臟冰凍,連指尖都發冷,他的聲音一片寒,“他們去了哪?”
溫皎欲哭無淚,“我不知道他們具體去了哪裡,我真的不知道!”
李斯珩轉身,快步往外走,所經之地,冷意蔓延。
溫皎聽見李斯珩吩咐門口的兩排下屬,他說“去查!查沈津辭的下落。”
為首的白敘臉色一變,顧不得溫皎還在場,就直接駁李斯珩麵子,他說“少爺,直接查沈津辭,是否會影響兩家關係!”
李斯珩頓住腳步,看向白敘,眼底血絲駭人,他是在笑的,可是一身溫潤皮囊都遮不住內部的躁鬱,他說“去他媽的兩家關係!查!馬上!”
溫皎都要嚇傻了。
說出去誰信呢?李家那位永遠看人三分笑不經眼底,喜怒不形於色的李家公子,大晚上在她這裡大發雷霆。
這個夜晚,香江注定不平靜。
但邊月睡得平靜,一覺睡醒,天光明亮。
她從臥室出來,腦子因為醉酒還遲鈍。
直到看見客廳,沈津辭坐在沙發處,背對自己。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單一個背影就很勾人,他未回頭,大概是聽見腳步聲,他淡淡說“睡醒了?吃點東西。”
邊月這才將目光從沈津辭身上移開,看見紅木梨花的桌子,擺著一堆早餐。
他竟然準備了這麼多早餐。
邊月驚歎“兩個人怎麼吃得完?”
話雖如此,人還是走到了沈津辭對麵,坐下。
在一堆精致的中西早點中,邊月選了碗看起來最樸素的豆腐花,嘗起來。
“你早上都吃這麼豐盛嗎?”豆腐花甜度適中,邊月滿足的喝了好幾口,不忘挑剔,“我去年去大陸旅遊,嘗過鹹的,比這個更好吃。”
沈津辭問她什麼做法?
邊月說就是把糖換成醬油和蝦米,還能加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