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您放心,太太的身體並無大礙。”醫生在極度恐懼中,也不忘職業,儘職儘責彙報。
沈津辭低垂下眉眼,好似在認真評估醫生的這句話。
良久,終於開口。
“你出去吧,同康宇說,將時安安帶到書房,我要見她。”
他的聲音,冷靜的叫人害怕。
醫生不知時安安是誰,隻覺這名字好似很耳熟,經常出現在娛樂周刊上。
但沈先生很顯然不追星。
今天的兵荒馬亂,醫生將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沈先生除了太太,什麼都不在乎。
醫生輕聲應下,沒說什麼,出去了。
沈津辭終於收斂戾氣,走到邊月身邊。
邊月在昏睡,她不知自己表情,也不知自己在看她。
但沈津辭還是露出了力所能及的溫和麵容。
他不擅長做個教養良好的謙謙君子,他本質冷漠,手段殘忍。
他不是好人。
但邊月喜歡的李斯珩,是個風度翩翩的溫良貴公子。
沈津辭坐下,眼神更柔和。
隻是目光觸及邊月包著紗布的手,眼神暗下來。
好似在一瞬間,又回到了倉庫裡,邊月用帶血的手握緊他的手。
無人知他將邊月帶回沈家,獨自在盥洗台擦拭血跡時,滿腦子都是這些血是如何從邊月的身體中流逝的。
難以遏製的戾氣憤怒開始瘋長。
他抬眸看見鏡中,那個淡漠高貴的沈先生假麵破裂,露出最嗜血的麵目。
他真想將那些人都殺了。
他們怎麼敢碰他的邊月?
沈津辭想,他究竟沒能活成上流紳士,他本就是這樣陰暗的人。
這才是他。
此時,沈津辭收斂情緒,他沒敢碰邊月受傷的手,隻是輕輕碰了碰她的臉。
他低聲說“對不住,千方百計娶你,卻沒有護好你,讓你受傷了。”
他說到這裡不由皺眉,眼中的愧疚開始泛濫。
他曾見過這世上最不堪的一麵,於是才格外珍惜麵前的邊月。
他的語調變得有些偏執,他喑啞說“邊月,但我很高興,總歸這次,我沒有來得太遲。”
書房內,時安安跪坐在地上,表情驚恐。
她聽說過沈津辭的名字,也曾遠遠的見過這個男人。
所以她知道他有多危險。
而現在,她馬上就要直麵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