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的僧侶隊伍從中間分開,一位乾癟、烏龜般的老者緩緩走了出來,臉上的胡子長及膝蓋。
他頭戴頭巾,隻圍著纏腰布,幾乎骨瘦如柴,沒有一點脂肪,身上裸露的肌肉乾癟不堪。
他拄著一根粗糙的拐杖,拐杖上沒有任何寶石,所以我無從判斷他的魔法親和力。
旁邊有著兩名剃著光頭、幾乎沒有胡子的年輕僧侶攙扶著他往前走。
“qadisenaziun!”當所有人看清來人是誰時,每個人都跪了下來,恭敬拜見。
就連馬希爾也在這個活木乃伊之前低下頭,看來他就是大薩滿、薩滿種姓的領袖伊爾哈姆·阿爾哈坎·卡裡米。
“你就是靈魂殿堂的領袖?”我問道,隨時準備在戰鬥爆發時突然現出真身。
“是的,你可以這麼稱呼我。”到目前為止,這個老頭的帝國語言是所有人中最沒有口音的。
不過以他的年紀,也不奇怪,他看上去有一百多歲了。
“看在你剛才緩和了氣氛,避免發生流血事件,我就好好問你一句,”我強忍住想要大鬨一番的衝動,保持著一副禮貌的樣子,“帶我們去地下室交通網絡傳送陣圖那。”
“好。”伊爾哈姆沒有任何的遲疑,示意我們跟著他,然後轉身。
沒有一個僧人敢反對,但我看得出很多人對這個看似軟弱的決定並不支持。
“你是個明智的老人。”我揚起眉毛,知道這很可能是個陷阱。
“畢竟,我活了很長時間。”他停下來,會意地點點頭。
也許他知道我們是什麼。
“她怎麼了?”就在我準備邁出第一步跟隨大薩滿時,鄭欣妍張開翅膀,露出了馬麗卡,我問道。
馬麗卡似乎已經失去了掙紮的意誌,隻是站在那裡,目光憂鬱。
“過來。”我向她伸出手說道。
見她還沒反應過來,鄭欣妍就猛地將她推了上來,她就跌跌撞撞地撞進了我的懷裡。
“這對你來說也許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她厲聲問我。
“改變你國家的機會。”我低聲回答,隻對她耳語。
然後我轉身看向富蘭娜,“把門關上,我們走。”
“希望這是正確的決定。”我的另一半聳聳肩,一行人一起前往地下室。
“嗯,蘇丹娜·馬麗卡·紮赫拉·阿爾阿齊茲。”當我們走進大廳後麵的走廊時,伊爾哈姆轉過身來,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沒有牙齒的笑容,滿是喜悅,“我們終於見麵了。”
“伊爾哈姆·阿爾哈坎·卡裡米,你是大薩滿,靈魂殿堂的領袖,你想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什麼?”馬麗卡語氣充滿惡意地回答道。
“不是女人,還隻是個女孩。”大薩滿笑著,繼續在兩個年輕僧侶的攙扶下,領著我們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
馬麗卡對這種居高臨下的回答大吃一驚,但她還是無能為力地咬緊嘴唇。
“請原諒我自您登基以來一直把自己鎖在這個大殿裡。”
“你明顯是看不起我這個坐上蘇丹國王座的女性。”她惱怒地說道。
“我並無此意,我想等你成年後再見見你。”當我們開始走下樓梯時,伊爾哈姆解釋道。
我轉過頭,用探照燈般的眼神看著我的另一半。
原來她真的把手伸向了未成年人!
富蘭娜似乎意識到了我目光所暗示的,搖了搖頭,表示她不知道。
“不過,現在這意外情況倒是無意間促成了你我之間的見麵。”老人繼續說道。
“即使是我,也不能如此明知故犯去違反我們國家的法律,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年輕女孩。”
“法律是由掌權者製定的。”我插話道。
“而我不是他們中的一員,”他笑著回答道,“我隻是一個男人。”
“你有什麼好怕的?”馬麗卡皺著眉頭問道,“你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薩滿。”
“我仍然隻是個凡人,就比如我不能沒有食物和睡眠。”伊爾哈姆的笑容消失了,他幾乎帶著悲傷的語調說出了這個事實。
“這是禁食了四個季度的人說的話?”我可不認為他是個凡人。
“哈哈哈哈!”他停下來,開懷大笑。
然後他繼續說,更多是自言自語,而不是衝著我們,“但我確實是睡著了。”
那我算什麼?
好吧,我知道答案,而且知道我的思想也不再是人類,這確實讓我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