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夢魘獸是你飼養的?”李龍嵐一如既往地口齒伶俐,一臉茫然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魔族少女放下雙手,惱怒地踢著草地,鼓起雙頰瞪了他一眼。
“是的,我飼養的!你知道嗎,它們貴得要命!”她舉起拳頭,對剛剛襲擊她夢魘獸的那群人大發雷霆。
其中一隻夢魘獸繞到她背後,用頭輕推她的手肘。
她撫摸著它的鼻子,表情變得柔和起來。
這個魔族少女讓陳海藍想起了雨菲,那是她在學院結識的第一個惡魔朋友。
但與那個戴著大帽子的女孩不同,這個女孩的頭發又長又白,而且蓬鬆得讓她不得不刻意抑製住跑過去摸摸它的衝動。
“你們要怎麼賠償損失?”魔族少女再次轉身對著他們,雙手叉腰大喊,似乎忘記了還有弓箭瞄準著她。
張風塵示意薑蘭心放下武器,因為她看起來沒有威脅。
“我們真的很抱歉,美麗的姑娘,是你的夢魘獸先襲擊的我們。”遊吟詩人走上前去開始解釋,但她卻怒視著他。
“夢魘獸不會無緣無故發起進攻,一定是你們先驚動了它們!”她用這種毫無道理的指責指著他,“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偷獵者,來偷它們的!”
“冷靜一點,請聽我們解釋,不要妄下定論。”李龍嵐站出來為大家辯護。
“是啊,我們剛才路過這裡的時候,它們就一股腦地朝我們衝了過來。”唐世傑解釋道。
長著一對像羊角的小女孩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它們朝你跑來,你就攻擊它們?!”聽到這句話,她更加憤怒了,身旁的夢魘獸也驚訝地嘶鳴起來。
她把兩根手指放到嘴邊,吹出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回音在草原上回蕩。
片刻之後,遠處原本散落一地遠遠觀察著這邊的夢魘獸開始聚集在她身後。
她轉過身,向它們伸出雙臂,夢魘獸來回舔她的臉,其他幾匹還開玩笑地用肘部推她,逗得她哈哈大笑。
“看到了嗎?它們非常聰明,但很淘氣,它們隻是想跟你們玩玩。”她轉身怒視,“但如果你們攻擊它們的話,它們就會反擊!”
張風塵等人見這些麵目猙獰的夢魘獸在她麵前表現得如此順從,不禁有些吃驚。
看到對方不知所措的樣子,魔族少女惱怒的表情中浮現出一絲勝利的神色。
“真的很抱歉,我們真的不了解情況,請你原諒。”張風塵語氣很正式,並低頭道歉。
“你應該對那些夢魘獸說這些。”她沒那麼輕易接受,轉過頭斜眼看了張風塵一眼。
然後,當她越過他們看向三具夢魘獸屍體時,發現其中兩具都已經麵目全非,變成一排排肉塊了。
她立刻改變了態度,“你應該想想要怎麼付出代價。”
她用懷疑的表情瞥了一眼這個團體的衣服和裝備,顯然懷疑他們是否有能力支付金錢。
“呃,一匹夢魘獸要多少錢?”張風塵小心翼翼地問道,尷尬地迎上魔族少女責備的目光。
“我們的夢魘獸是最好的,所以特彆貴。”
她高昂著頭,打算在對方不知道商品實際價值時抬高價格,“一匹要五奧倫。”
她輕蔑地看了一眼張風塵整個團隊,顯然懷疑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錢。
“總共是十五奧倫。”她歪著頭總結道。
“什麼是奧倫?”唐世傑脫口而出,引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嗯?”魔族少女驚訝地眨著眼睛。
“哎呀,他有點遲鈍無知,彆理他。”薑蘭心一把揪住侄子的脖子,把他拉出了眾人的視線之外。
“哦,你們是人類!”魔族少女恍然大悟,驚訝地說道。
她抓著下巴,一個個地審視著他們,目光停留在陳海藍身上,當看到陳海藍那被詛咒的手臂時,她瞪大了眼睛。
陳海藍本以為會聽到憐憫或厭惡的話語,但魔族少女隻是若有所思地哼了一聲後繼續說道。
“你們是逃兵吧?上次人類入侵時逃的,你們應該是長途跋涉才來到這裡的吧?”她自己得出的結論,語氣隨意,沒有任何評判或恐懼。
“上次大戰時,我祖父看到他們經過這裡,不過那時他還是個孩子。”
“你就不怕我們?”張風塵驚呆地問道,經常處於恐懼中的逃兵很可能會對惡魔平民做出無法形容的事情。
“你和她在一起呀。”她指著陳海藍聳聳肩,心想她是個惡魔,和她一起旅行的人類是不會攻擊她的。
就在這時,陳海藍才意識到,在惡魔自治領地,沒有人會因為她長得不一樣而歧視她。
據我之前告訴過她的,這裡有很多獨特的惡魔,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有著人類認為可怕或怪異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