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山菌？”
陸鳴拿起老人手邊的竹籃。
竹籃裡沒剩多少山菌，其他的灑落在四周。
陸鳴捏起一顆山菌，眼神複雜。
魔念還在耳邊低語。
陸鳴看到山菌上浮現塵念那似笑非笑的臉。
“該死！”
陸鳴胸中燃燒起熊熊怒火。
他五指緊握，山菌在他手中被捏的稀爛。
汁水從指縫中流出。
山風吹過，那些沾染汁水的地方有些清涼。
陸鳴深吸一口氣，默默地將地上散落的山菌收進籃子裡。
而後就是老人的屍體。
“我比你大很多，你的年歲可能還不夠我活的年歲的零頭。”
“可是你卻已經老成這個樣子了。”
陸鳴抱起老人的半截屍體，一步步的走下山。
半路上，他看到走上來的那些村民。
村民本來見到陸鳴時還一臉關切。
然而他們看到老人的屍首後，臉色大變。
“楊伯！”
“是楊大爺！”
村民們丟下手中農具，不顧危險的衝上來，蠻橫的將老人的半截屍體從陸鳴手中奪走。
隨後村民們迅速後退，全都對陸鳴怒目而視。
“楊伯是你殺得！”
“他身上有血，一定是他。”
“還我楊叔的命！”
村民不斷的斥責著陸鳴。
陸鳴靜靜的望著他們。
他的目光，從村民們的臉上一一掃過。
在他的眼裡，這些村民麵目可憎。
他們的斥責聲傳入陸鳴的耳朵裡，變成了譏諷和嘲弄。
陸鳴沒有說一句話。
他將手中的竹籃放在地上，轉身朝山上走去。
身後村民的聲音忽遠忽近。
有時咒罵的極其難聽，有時滿是戲謔。
“你殺了個無辜的老人。
“那個老人家裡可能還有孩子，老人隻不過是上山想采一些菌菇，為他的孫兒煲湯。
就是因為你的出現，老人才如此淒慘的死去。
陸鳴，你跟離魂宗那些甘願行血祭之法的同門有什麼區彆？
陸鳴，你是魔，你都不配自稱人族！
哈哈哈……”
塵念的聲音在陸鳴耳邊回蕩著。
他在笑，笑的肆無忌憚。
陸鳴心中木然。
他修行這麼多年，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生靈鮮血。
當然，他殺得都是跟他有仇的。
或者說，都是些阻撓他追求長生的人。
陸鳴殺那些人沒有絲毫愧疚。
但是這個無辜慘死的老人，陸鳴心中難以接受。
“陸鳴，人族是萬惡之源，世間一切罪惡皆來自人族。
認命吧，你眼中的人族，不過是蒼生的活該。
覆滅人族，為寰宇蒼生除害，你就是宇宙和平的大英雄！”
塵念的聲音充滿蠱惑的味道。
陸鳴眼神一凜，咬牙切齒的低吼。
“閉嘴！”
“讓我閉嘴？
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就聽不到我說話了。
怎麼？
陸真仙舍不得這條命？
那說明在你眼裡，無辜之人的性命還比不得自己的命。
也倒是，真仙多麼高貴的身份。
真仙掌握真意，那是整個寰宇生靈的希望。
就連太乙金仙期的老祖都要著重栽培你。
區區凡人的賤命，怎麼能跟你比呢？
你說是吧，陸真仙！”
塵念不斷的調侃。
說道最後，他還在‘陸真仙’三字上加重語氣。
陸鳴站在原地，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殺意。
“你會死，不為彆的，隻為了那個老人，我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你。”
“想殺我？”塵念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著，嘲弄道：“你想殺我，先想想怎麼讓自己的修為恢複，不然以你現在的狀態，隻是個廢物而已。”
陸鳴的拳頭捏的哢哢作響。
絲絲縷縷極淡的魔氣從他身上溢散出來。
“夠了！”
陸鳴一拳轟在麵前的空氣上。
恐怖的拳勁地走龍蛇。
他麵前的樹林、山頭接連被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