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上一看陳孚恩的樣子肯定不會留下吃飯,趕緊說道,
“明天中午本府和各界名流為欽差大人接風洗塵,請衍聖公務必光臨!”
陳孚恩走後,孔繁灝一連摔碎了三隻青花瓷的茶盞,
“可惡、可恨,小人得誌!”
孔家的一些遺老遺少們看著孔繁灝發火也不敢說話,這次的麵子載大了,以前皇上來了,他們孔家都沒有這麼低三下四過,這次卻被一個陳孚恩落了麵子,任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有人說道,
“上表具奏彈劾他!”
又有人附和,
“對,至聖先師的家人豈能容忍他這跳梁小醜侮辱!”
“皇上年輕,肯定是受人蒙蔽,要不然怎麼能派這樣的人為奉旨欽差!”
聽著一屋子人亂哄哄的議論,孔繁灝更加心煩意亂,
“吵吵什麼,剛才人家在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說一句話!”
看到家主發怒,一屋子都傻了!
孔繁灝左思右想半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好和孔祥國商量,
“祥國,你說陳孚恩究竟什麼意思?”
孔祥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家的禮物還沒有送出去,肯定不是嫌少呀!
難道就是因為嫌自己家捐的五百石糧食少?
“要不然找巡撫陳慶偕大人探探風聲?”
孔繁灝道,
“巡撫大人在濟南,遠水解不了近渴呀!”
孔祥國道,
“欽差去了兗州府,要不然我去找孫嘉上探探口風!”
孔繁灝道,
“就怕他也不知道陳孚恩抽的哪門子風!”
陳孚恩從孔府出來後就直奔兗州府,他要下榻在這裡。
陳孚恩從道光五年就開始做官,在官場摸爬滾打一輩子了,皇上的意思哪能聽不出來。
出了京城往南走,而且還是長江以北,這個範圍以內,除了孔家哪還有第二家,他們住的孔府僅僅比皇宮低了一個檔次而已。
皇上就是要把孔家當成靶子來打!
他不可能理解皇上為什麼要這麼乾,但從皇上的眼神裡麵卻看出了決心和智慧。
皇上雖然才二十歲,但通過這些日子皇上乾的這些事,他看出來了,皇上不僅不幼稚,而且還成熟的可怕!
成熟的可怕的皇上交給他的任務他敢懈怠嗎?
對於孔家,陳孚恩的印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從某種程度上還有些敬畏,文人嗎,都把孔老二當成了自己的指路明燈,這個並不奇怪。
敬畏歸敬畏,皇上既然要把孔家當成出頭鳥來打,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按照皇上的意思來。
對與錯無所謂,他想過,就是最後給皇上當了替罪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該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孫嘉上跟在陳孚恩屁股後麵亦步亦趨,這也難怪,巡撫陳慶偕公務繁忙,不可能天天陪著陳孚恩,作為地方官,他自然要儘地主之誼。
來到兗州,孫嘉上要把自己的知府衙門讓給陳孚恩住,陳孚恩斷然拒絕。
“不必麻煩孫大人,我住客棧就行了!”
孫嘉上再三相讓,陳孚恩不依,隻得作罷。
“欽差大人,今天旅途勞頓,請大人好好休息,明天中午,下官邀請了地方名流士紳略備薄酒給欽差大人接風洗塵,還請欽差大人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