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突破回憶帶來的桎梏重獲新生,成為真正的神明”葛雷轉過身,雙手舉起的樣子像是釘在十字架的耶穌。
從一開始進入的那個地方,我已經將整個樓層安置了致幻的迷藥。
本想將人迷暈,將其洗腦。
明明隻送進去瑞吉兒一人,卻能從最開始的底層憑空出現,施展出堪稱神跡的神秘少女。
這是神,是被無數祭品創造出的神明。幼時在宗教裡翻看的古籍果然是真的。
獻祭祭品,神明就會降臨。
“想死嗎,老頭”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內心是平靜的,平靜到就連頭腦都那麼清晰。
我、將我養大的人,居然被!這麼的詆毀!怎麼敢的!你怎麼敢的啊!
“死亡與重生本就是一體的,如果能夠創造出新神,無數的獻祭將會是最神聖的光景”
聽到這話,我笑了,笑得很大聲。
不僅僅是嘲笑人類的愚昧,更是嘲笑這家夥居然將自己當做這個樓層,製造神明牽引那種虛無東西的賢者。
“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將我看做神明那種無聊的東西,但你說的對,既然死亡與重生本就是一體的”
我的手中浮現出一架金色的十字架:“那就,給予你神聖的死滅”
猶大的誓約內部瞬間湧出數根金色的鎖鏈,刺穿了葛雷的身體,將他釘在天花板上。
“啊、神明,我被神明選中了......”
葛雷純白的眼珠被紅血絲爬滿,臉上並沒因為疼痛而扭曲,一臉的虔誠,好似真正的虔誠之人。
“......”
我厭惡的將人甩在地上,將猶大的誓約收回,幻化成一個十字架樣式的吊墜戴在脖子上。
真是惡心的表情。
葛雷的身體不斷的流淌鮮血,三人踏過對方的屍體,將地麵留下了數道血腳印。
“心夙”瑞吉兒停了下來,輕聲的叫出我的名字。
“怎麼了?”我疑惑的轉過頭。
“從這裡出去了,我們是不是就見不到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吧”
我的瞳孔縮了一下,因為驚訝,就連心跳也快了一點。
很聰明的孩子,聰明到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本來我是想帶著他們離開這裡後就分道揚鑣的,因為人類的壽命真的太短太短了。
短短幾十年,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我很不想經曆生離死彆,我也不想將他們歸納進自己的記憶。因為這樣太痛苦了,是對我的懲罰。
我應該什麼都不回答,然後帶著他們離開這後就消失。就算瑞吉兒將我視作......救贖,離開這裡,什麼都和我沒關係。
但是我有了【心】,也有了人類最為寶貴,也最為貪婪的軟弱。
是的,我很不舍,不舍就這麼離開。
我用手掐了下瑞吉兒的臉:“你真的很聰明呢,所以......彆想那麼多了,先出去再說吧”
我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和他倆一起走上去往上層的電梯。
隻是沒過多久瑞吉兒再次開口:“心夙......”
“嗯”
“啊,那個......”瑞吉兒張了張嘴。
她其實也聞到了那個致幻的迷藥,雖然不多,但一些塵封的記憶逐漸清晰了起來。
那是她遺失的記憶。
說不出來,果然說不出來。因為心夙討厭說謊,神大人是討厭被玷汙的東西的。
我的手已經玷汙了,要是被知道我一直瞞著這種事情,一定會討厭我吧。
對著心夙的話,我已經說不出來真相了。我不想被拋棄,剛剛的她回避了我,是知道了什麼嗎?
電梯門打開,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房屋的內部,有二層樓,很大,在最前麵,有著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門。
“發什麼呆呢?”我揉了揉瑞吉兒的頭,牽著她走在最前麵。
“沒......沒什麼”瑞吉兒的呼吸不自覺加快,下意識被我牽動著走。
啊,怎麼辦,是這裡啊。我......在這裡啊,等等,心夙,等一下,不要繼續走了,不要進去,不要看那個房間。
我擰動把手,門後就和普通人家裡的臥室一樣,隻是地上有些粘稠的血跡。
“怎麼一直在發呆啊?是餓了嗎?”我的心裡也很糾結,到底是消失離開這裡,還是帶著她去往世樂土。
嗯,腦子很疼。
瑞吉兒沒有回答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
怎麼辦,怎麼辦,必須好好想想。但是、但是......
“這誰的臥室啊?”我掏出麵包,放在瑞吉兒的嘴邊,不過她並沒有張嘴咬下去。
我撇了撇嘴,隻能保持這個動作打量臥室。
地板上鋪蓋著假花,沙發上坐著兩個人,應該算是人吧。畢竟隻是被縫補起來的人偶,最後就是這個臥室太黑了。
“不要看!”
瑞吉兒突然的大喊嚇了我一下,我點了點頭不再去看那些人偶。
乾嘛凶我啊......
回過神的瑞吉兒看著伸到她嘴邊的麵包,趕緊咬了下去,一邊嚼著嘴裡的食物,語氣有些急切的說道:“我沒想這麼大聲對你說話......因為我不知道這裡有什麼,不要去碰和看那些東西”
哢嚓——
一隻布偶的手從人偶身上掉了下來。
“啊......”
當瑞吉兒說完,劄克尷尬的看向他剛剛觸摸人偶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哈,要是再快一點點,我就不碰了。話說這是人偶嗎,看著真惡心。
瑞吉兒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心夙,心夙不要去看,求求你、求求你了、求求你”
“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