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禿頭拔刀劈向蕭明月,竟無生擒之意。蕭明月沒有武器護身隻得躲閃,卻被更多的人圍擁堵困。
老禿頭說“與我動手的那人便是你。”
蕭明月被逼至退無可退之處,她看了眼周身回道“是又如何?”
“傷害闞吉公子的人在何處?你若速速交出還能保全性命。”
“可我瞧你並不像是要保我性命的樣子,怎麼,是怕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老禿頭果然麵露急色“休要胡說!再不交人我真的會殺了你!”
“你們不是已經讓執金吾去抓了嗎?”蕭明月絲毫沒有因受困而慌亂,她故意這般說著,像是要與他們拖延。而後她反問老禿頭“不是想知道我入九思的緣由嗎?恰好我也想問問你,我家翁主的芙蓉金印為何在胡人的身上,可是你贈予那個胡人的?”
“你……”老禿頭猛地揮出刀去,“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既然不知,那我也隻是想要取回我家翁主的金印,至於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個小女娘,睜眼說瞎話!”老禿頭氣得一哆嗦,險些沒能提住刀柄,“都看著乾嘛,抓住她!”
蕭明月等的便是這個時機。
她躲過一道劍鋒,柔軟的腰身撐著雙臂的力道空翻過人,肘部狠狠撞擊穿戴盔甲的軍吏,見機拔下了對方腰間的短刃。那軍吏竟然就這樣被一個女子所擊險些打了個趔趄,他一時大意頓時失了顏麵,高聲喊著便是一刀。
軍吏刀刀致命,即便蕭明月躲得再快,也還是被削去了幾縷青絲。
蕭明月得了短刃,尋來反抗的餘地。
裴炤英幫不了蕭明月,胥姲君帶著人闖入館內嚴加搜捕,所行之處掉落了眾多火星子,若不是緊跟著踩實怕是真的要燒起來。胥姲君的一番動作又將貴女們驚得出了屋舍,女娘們與粗糙的漢子們近距離相碰,已然起了爭執。
娘子們越是鬨事,胥姲君心頭就越是煩亂。鹿鳴行館長廊點燈,亮如白晝,嘈雜聲已然引起附近諸多驛館的關注,有三兩小仆提著燈籠來瞧,待看見門前刀光劍影砍殺小女娘,館內轟隆作響似有火光嚇得連忙回了各自驛館,將大門拴好。
陸九瑩被兩名護衛軍嚴守於旁側,公孫翎見她滿眼急色,勸說道“這裡是執金吾巡視的範圍,他們定會前來製止,不必過於憂心。”話剛落下,就見陸九瑩妄想拔取護衛軍的佩刀,刀劍出鞘的厲聲驚到了公孫翎,公孫翎的女婢連忙過來將人攙扶住,勸說離遠些。
陸九瑩顧不上受驚的公孫翎,她未能成功拔刀,此時護衛軍見胥姲君與裴炤英走出館內,兩方發生了肢體糾纏,索性不再看護陸九瑩去而去守衛大鴻臚。
胥姲君已被情緒衝昏頭腦,無視裴炤英的再三勸說,出聲喊著“殺了那個賤婢!”
眾人推搡,嘈雜紛亂。
此時遠處傳來馬蹄之聲,眾人皆以為是巡視的執金吾,可待人臨近,高頭駿馬之上的男子們麵貌格外陌生。為首有一鐵甲塑身,手挽長弓的男子虎視前方,他眉梢入鬢,顴骨突起,一雙薄唇發青,雖然瞧著麵相削瘦,可肩寬背厚,剛抹了羊油的鐵甲撐起了魁梧身子。鐵甲之上肩獸為麒麟,腹獸為狴犴,胸口處的護心鏡則刻有饕餮紋路。
男子一開口,皆如三神獸一般凶相。
“住手!”
可胥姲君與鹿鳴行館實在糾纏得厲害,許是胥姲君的身份也讓丞相府的軍吏們目中無人,竟未有幾人回頭相望,更彆提止戈息事。
男子的命令未得到執行,他也不惱,而是從胯下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之上。
凜冽之眸掃過眾人,最終定於一人。
小女娘身姿敏捷,招式輕盈,臂膀頗有男子揮斥方遒之力,若不是礙於深衣襦裙又無長刃傍身,亦不會被囚困。男子見狀勾唇一笑,將冰冷的鐵箭對準蕭明月。
嗖——
蕭明月眼睜睜地看著老禿頭朝自己揮下大刀,突有一支破風而來的鐵箭徑直貫穿老禿頭的喉嚨,一箭斃命。
她麵露驚愕之色,於老禿頭倒下之後方才看清射箭之人。
馬背上的男子麵不改色,緩緩垂下長弓。
老禿頭嗚咽倒地,雙手未能探及傷口便淒慘斷氣。他一死,讓眾人陡然噤聲。
隻聽駿馬之上的男子清冽開口“我霍起勸不動的人,隻能是這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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