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齋看傻子一樣瞅著陸天明“醒不來,開棺盛屍,再找幾個跳大繩的過來做法事,該哭哭,該鬨鬨,至少走得不冷清。”
聞言,陸天明沉默。
不管是死是活,最怕的就是這樣吊著。
倒不是說他守不起嫌累,主要是忍不下心看劉大寶遭罪。
“謝謝端木大哥。”
“彆謝我,謝風二娘。”
“我知道,風姐也是要謝的。”
兩個時辰後,端木齋收針。
陸天明上來檢查劉大寶的狀況。
稍有好轉,至少血是止住了。
“端木大哥,我做早飯給你吃。”
端木齋看了眼天邊的魚肚白,擺手道“不了,我去二娘那裡吃。”
送端木齋到門外後,陸天明出言提醒“端木大哥,遇到巡檢司的人,勞煩繞著走。”
端木齋摸著痦子上的毛,笑道“怎麼,無法無天到敢在大白天找人麻煩?我還就不信了。”
陸天明沒有再勸。
可不就是無法無天嗎。
不然劉大寶怎麼會變成這樣。
風二娘包子鋪。
端木齋一邊吃包子,一邊揉著腦袋上的鼓包。
“你這是咋了,平地栽跟鬥?”風二娘問道。
端木齋疼得直呲牙“我哪知道十裡鎮水這麼渾,走道上被幾個巡卒攔著,讓我不準給劉大寶看病,這我能忍?”
風二娘用冷水打濕毛巾。
啪一下拍在端木齋腦門上。
“你以為這裡是你端木城?強龍壓不住地頭蛇,不當心點,骨頭都給你吃沒咯。”
頓了頓,風二娘又道“劉大寶的傷勢如何,能醫嗎?”
端木齋搖頭,“一成把握。”
“一成?你不是號稱端木城第二聖手嗎?”風二娘急道。
“你也知道我是第二啊?就算是第一那娘們過來,也不能說十拿九穩,超過十二個時辰,血都快流乾了,我能保住一成的把握,容易嗎?”端木齋氣道。
“你姨娘要是知道你叫她娘們,皮給你扒了。”
“敢扒我皮,我把她脫光扔豬圈裡。”
“嘖嘖嘖,好一個母慈子孝。”
沉默片刻,端木齋忽地歎了一口氣。
“我給陸天明說,有五成把握。”
“什麼?”風二娘眉頭緊皺,“你騙他做什麼?無端端給些沒必要的希望,不見得是好事。”
“我不這麼說,那小子當場就得崩,他跟床上躺那個,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不是親兄弟,小時候一塊長大的。”
“哦,難怪。”
“對了,陸天明身上有病,你看出來沒?”
“那小子可能是怕吵到劉大寶,一直忍著,但我是誰,一眼就看出他有肺疾。”
“能治嗎?”
“不好說。”
“廢物!”
“嘖嘖,也就是你敢這麼罵我了。”
頓了頓,端木齋看向風二娘“二娘,我大老遠趕過來,這人要是醫不好,你和我那事,能回旋嗎?”
“想屁吃,醫不好人,手你都彆想碰老娘一下。”
“擦,你跟我那姨娘,還真是一個德行。”
“睡一個被窩長大的,性格有那麼些像,很正常。”
“得虧我爹沒看上你,不然我怕是要跟他在端木城決戰了。”
“怎麼不見你跟花蝴蝶決戰?”
“丟身份,況且你對他還有念想。”
“不是念想,習慣而已。”
兩人有一出沒一出的嘮著,忽然見有個瘦弱的身體,扛著鋤頭一瘸一拐從遠處經過。
“他這是做什麼?”端木齋奇道。
“可能信不過你的醫術,去采野藥?”風二娘故意刺激端木齋。
“靠!”
啪一聲,端木齋猛拍桌子,一個踏步便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