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女冒昧一問,難道沒人同太子殿下解釋嗎?”
總不能這樣離譜吧。
皇後捏著手串,緩緩撥動,神色無奈,“怎麼沒說。
可他非不信,還說是本宮把你藏起來了,這幾日,本宮的鳳藻宮都被他攪得翻天覆地,就差沒掘地三尺了。
若非實在沒法,本宮也不願想出這個法子。”
以前的太子穩重老成,從不用她操心半點。
可就在前段時間,他去救那些兄弟和宗親之子時,同南疆之人發生衝突,中了蠱毒後,心智大變。
睜眼就要找他的太子妃,無論她和寧昭怎麼解釋,他的護衛怎麼安撫,他都不聽。
並且,他的記憶還發生了錯亂,她成了拆散他跟太子妃的惡婆婆,孔武變成了孔凡,孔凡變成了孔武,寧昭變成了他妹妹,四皇子變成了他侄兒。
那叫一個亂,她差點沒急死。
太子本身脾氣就強,他們解釋了半天,他還是固執己見。
然後,為了找他的太子妃,多次帶人突襲鳳藻宮,總覺得是她把人藏起來了。
導致她這些天寢食難安,皺紋都多生了好幾條。
她也覺得離譜,之前給他和雲茵賜婚吧,他不同意。
現在雲茵出宮了,他還死活要找她。
不過,她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可以趁機撮合自家兒子和雲茵,所以才想了這麼個法子,打算讓她們倆獨處試試。
薑雲茵沉默了片刻,單薄的背脊微彎,起身跪在皇後麵前,麵色毅然道,“娘娘,請恕臣女難以從命!”
她不能答應。
且不說這樣有違禮法,而且她跟太子殿下本就不該牽扯上關係。
病了,找大夫就是,找她有什麼用。
皇後臉上升起一抹愕然,紅唇微僵,趕忙要扶她,“雲茵,你聽本宮說,就三個月。
本宮已經讓人快馬加鞭的去南疆尋找解藥,你且幫幫本宮,將太子穩住即可。”
她之所以這樣做,其實還有另外原因,一來她怕太子中毒之事宣揚出去,惹來更壞的結果。
二來她擔心太子反應過來後,直接去薑府找人,到時事情鬨大,又不好收場。
她私下找薑雲茵過來,就是為了避免這些事情發生。
也不全然是因為自己的私心。
薑雲茵抿著嘴角,眼神複雜,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皇後娘娘,請恕臣女……冒犯之罪,臣女還是無法答應娘娘。”
“雲茵啊……”皇後苦惱,剛要繼續說服她,就聽見殿外傳來一道氣憤的聲音。
人未道,聲先至。
“母後,我就知道你把太子妃藏在了你的宮中。”
隨後,一襲玄衣、身姿挺拔的俊逸青年邁著勢不可擋的步伐,快速走進殿內,目光幽深如海。
門口的宮人根本就攔不住他,也不敢攔他。
皇後抬頭看去,微微驚訝。
這小子怎麼來了?
速度太快了吧,她才把雲茵請進宮沒一炷香時間呢。
蕭璟聿走進來,先將薑雲茵從地上扶起來,護在身後,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冷肅,眼神帶著怨懟,看向皇後,“母後,事到如今,您還想騙我到何時。”
他就說他有太子妃吧。
皇後扶額,欲言又止。
她……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了。
看在他中了蠱毒的份上,他再怎麼不正常,她都忍了。
“璟聿,母後沒有……”
蕭璟聿不聽,轉頭看向薑雲茵,拉著她的手,麵色說不出的和煦溫柔,“茵兒,彆怕,孤會護著你的。”
薑雲茵一臉錯愕,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趕緊使勁抽回手。
“見過太子殿下!”
蕭璟聿怔了一下,看著忽然空了的手心,殘留的餘溫讓他心裡也跟著空了一截。
“茵兒,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在生我的氣?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嗎?
你放心,從今兒起,孤把你栓褲腰帶上,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母後也不行!”
皇後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有些沒眼看。
逆子!
“呃……”
倒也不用把她栓褲腰帶上,不熟,勿cue。
薑雲茵退後兩步,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殿下,您有話好好說。”
不要給她動手動腳的。
蕭璟聿則是一臉受傷,眼神憂鬱的盯著她,“茵兒……”
太子妃今日怎麼跟他這般生疏?
蕭璟聿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豐富表情,愧疚和溫情糅合,跟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樣判若兩人。
“!!!”薑雲茵咽了咽唾沫,感覺自己腦子都要炸了。
她連忙轉頭看向皇後,磕磕巴巴的開口,“皇後……娘娘,臣女……臣女還是先出宮去吧。”
此地不宜久留,她可不想留在宮裡,看太子發癲。
現在她心裡都毛毛的。
蕭璟聿攔住她的去路,神色憂鬱,“茵兒,你出宮做什麼?你彆走!”
“母後,是不是你對茵兒說了什麼?她怎麼不理睬我了。”
皇後忍著笑,憋的痛苦。
她還真沒見過自家兒子這副模樣,若非情勢不對,她都要笑出聲了。
但是,她也不願讓薑雲茵為難,隨即鄭重的對自家兒子道。
“璟聿,母後再給你說一遍。
你沒有成婚,雲茵也不是你的太子妃。
你是病了!”
蕭璟聿擰著劍眉,輪廓優越的五官布上一層寒霜,眼生排斥,“母後,如今你為了拆散我和茵兒,連這樣的借口都能想出來。
您太過分了。”
茵兒怎麼就不是他的太子妃了?
呀!
好想動手打他一頓啊。
皇後咬牙,皮笑肉不笑。
正巧,這時蕭寧昭追著過來了。
來的正好。
皇後捏緊了拳頭,咬著後槽牙,求助的看向女兒,“好,你不信母後,難道連你姐姐的話也不信嗎?”
“不信!”蕭璟聿赤城點頭。
他隻相信自己。
還有,寧昭明明就是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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