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愣住,這……
二夫人怎麼這樣啊?
大夫人還等著她去議事兒呢,而且她不是說了嗎,隻是可能,可能,還沒有完全給四姑娘定罪啊。
薑大夫人得到奴婢的回複後,麵色緊繃。
弟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雲茵不是她的親閨女嗎?
看來隻能等二弟回來再說了。
可雲茵她……
薑大夫人始終不信自家侄女會殺人。
天牢。
薑雲茵一覺醒來,肚子餓得咕咕叫。
透過巴掌大的窗戶,她發現天色還未黑,想來應該才下午時分。
她還沒吃中午飯呢。
活動了一下麻木的雙腿,薑雲茵挪到門口,晃了晃柱子,“有沒有人啊?”
半晌沒人回應。
“有沒有人啊?”她提高嗓音又叫了一聲。
她好餓啊。
進來的時候搜身,把她身上的點心都給拿走完了。
早知道,她就不兵行險招了。
把自己弄進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天牢,她都可以想到家裡人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有多麼慌張。
“有沒有人……”
“叫什麼叫?”過了一會兒,一個膀大腰圓的女獄卒不耐煩的走過來,冷眼相對。
“敢問大姐,什麼時候開飯啊?”
薑雲茵靠著柱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本就虛無的氣勢越發低微。
“開飯?”女獄卒用一副你腦子有問題吧的眼神看著她,十分無語的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沒有!”
天牢的罪犯都是每天早上給口米湯續命,想吃飯?
門都沒有。
薑雲茵睜大了兔子眼,伸出白嫩小手,衝她背影氣鼓鼓的大叫。
“我又不是罪犯,隻是嫌犯,憑什麼不給我吃飯。”
她還沒被定罪呢,怎麼就沒有吃的了。
屈打成招?
還是餓死她直接認罪? ̄)。
“怎麼,身為嫌犯你還挺自豪?”將自己嫌犯的身份說的理直氣壯,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光彩呢。
天牢的女監裡就她一個人,她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嗎?
一道突兀的聲音斜插進來。
薑雲茵嚇得一咯噔,誰啊?
她扭頭一看,一張還算熟悉的冰塊臉進入視野中。
“…見過太子殿下!”
敷衍的福了福身,薑雲茵靠著牆壁,蔫頭巴腦的盯著自己的腳尖,沉默起來。
蕭璟聿見她這副模樣,往前走了兩步,隔著圍欄,同她對峙,“孤看在你年幼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坦白交代,可以不禍及你家人。”
坦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薑雲茵擦擦眼淚,悶聲開口。
看到他,就想到上午的場景,她心裡那叫一個慪得慌。
她在委屈什麼?
若不是他的侍衛親眼所見她放的那兩樣東西,他差點就信了。
本來他絲毫沒有懷疑她的,可誰讓她自己送上門來。
那瓶毒藥已經驗過,跟羅氏女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蕭璟聿起初有些懷疑宋嫵箏,因為羅氏手裡的琴弦,可能是她對凶手身份的指示。
然而與弦有關的東西,他思來想去,一時間沒有任何頭緒。
原以為是跟宋嫵箏的名字有關係,直到聽金玲說起之前一輪考核,薑雲茵的琴弦被人儘數割斷的事情。
斷弦?
加上她自己主動送上門,這凶手的身份,她嫌疑最大。
蕭璟聿麵色微變,眉尾輕挑,“欲加之罪?彆忘了,那兩樣東西是從你屋子裡找到的。”
罪證都在,她有何可狡辯的。
早早認罪,省的他動刑。
薑雲茵撇撇嘴,半抬眸子,看著他腰間的玉佩,淚水模糊了視線。
“可若臣女不認呢,您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兩樣東西就是從臣女屋子裡搜出來的?
您沒當麵搜查,誰知那東西究竟是不是從臣女屋子裡搜出來的還兩說呢。
萬一是您栽贓陷害臣女,故意想把羅姑娘的死,扣在臣女身上呢。”
她真是太冤枉了。
他栽贓她?
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蕭璟聿冷笑,黑眸森然,“搜捕的禁軍皆可作證!”
“可您是太子殿下。”他的話,誰敢不聽。
薑雲茵揪著衣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跟決堤的洪水有的一拚。
她像是要把自己心裡委屈都給哭出來一樣,淚珠子一串接一串,瞧著可憐又無辜。
蕭璟聿破天荒的沉默了。
“孤不屑做栽贓之事。”
半晌後,他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但他莫名有些慚愧是怎麼回事?
因為這東西確實不是從她屋子裡搜出來的。
可那也是她放在彆人屋子裡,試圖栽贓彆人的啊。
她手腳又能乾淨到哪裡去。
差點就被她繞了進去。
“那臣女說了,這東西不是臣女的,太子殿下又不信。”
“再說,臣女有何動機去殺人?
我與羅姑娘一無往來,二不住在一宮。
既然太子殿下懷疑臣女,那就該拿出更加確鑿的證據來,而不是空口白牙的隨便指控!”薑雲茵理不直氣也不壯的小聲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身子也連帶著抽動,沒有帕子,便隨意的拉過袖子擦著眼淚。
“你是疑犯,你不辯解,讓孤給你找證據?”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這樣的理論他還真的是頭一回聽見呢。
蕭璟聿冷漠的臉龐有些皸裂,眼底稍微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難道不該嗎?
是太子殿下您認為臣女有罪,自然要有佐證不是嗎?
那巫蠱娃娃和毒藥說不定是誰放在臣女屋子裡陷害臣女的呢,上麵又沒寫臣女的名字。
這種證據不充分,不能拿來定罪。”薑雲茵哭的更慘了,眼睛泛紅,小臉皺成一團,全然沒個大家閨秀模樣。
胡攪蠻纏!
蕭璟聿眉眼蒙上一層薄霜,怔愣的看著她。
說她軟吧,她嘴巴比誰都厲害,說她硬氣吧,好像又隻會耍嘴皮子。
就像一個……綿軟的硬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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