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旁邊一臉緊繃的秀女,她倒是挺隨性啊。
“回殿下,臣女與羅姑娘不熟,也從沒有任何往來。”薑雲茵半低頭,盯著腳下的草地,聲音儘量平和。
“你似乎不害怕?”蕭璟聿識人無數,自然具有一雙犀利的目光。
她很奇怪。
麵前擺放的可是一具屍體啊。
“怕!”薑雲茵小雞啄米般點頭,不敢看向白布蓋著的位置。
可羅倩並非被她所害,所以,她也不怕。
蕭璟聿懷疑的看了她一眼。
“你們走吧。”
待查清楚死因後,再慢慢審問也來得及。
脫離蕭璟聿的威壓範圍,薑雲柔後怕的擦擦額角冷汗。
“四妹妹,這太子殿下不愧是玉麵煞神,光是他看人的眼光,都讓我覺得自己像是犯了什麼錯一樣。”
她今日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果然跟傳聞中的形容無異。
站在他旁邊,都快緊張死了。
不過外貌卻是沒得挑。
“四妹妹?四妹妹?”
可她說了好一通,薑雲茵也沒有搭理她,隻是心不在焉的往前走著。
“啊?”薑雲茵回過神來,敲敲自己的腦袋瓜,“二姐姐,你說什麼?”
薑雲柔搖搖頭,挽著她的胳膊,嗔怪的瞪著她,“我說你在想什麼呢。”
“我總覺得羅倩的死跟你床下的……東西可能有關係。”四下無人,薑雲茵靠近她,小聲的開口,眉頭染上一抹惆悵。
“……”薑雲柔不寒而栗,小臉微微扭曲,“四妹妹,你彆嚇我啊。”
她膽子不大的啊。
該不會下一個出事的人就是她了吧?
“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薑雲茵抿著嘴角,眼神恍惚。
她們明明隻是進宮選秀,怎麼搞的跟深宮諜影一樣,危機重重。
薑雲柔環顧左右,縮著脖子,“那我們怎麼辦?”
這一刻,哪怕太陽已經照耀在她身上,她尤覺得通體發涼。
薑雲茵麵不改色的往前走,聲線嬌柔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畢竟我們是在明處。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隻要她們不單獨往外跑,那就應該沒什麼大礙。
選秀已經過了一半的時間,這輪考核結束,她們應該就剩最後一輪了。
希望可以早日出宮回家。
可是太子殿下掌管刑部,他出現在太安湖,那就說明羅倩的死絕非意外。
頭疼!
回到月霞宮,一群不敢去太安池的秀女圍上來,把薑雲茵圍的水泄不通。
“薑姑娘,消息是不是真的?羅姑娘真的出事了?”
“薑姑娘,是意外還是謀害啊?你看到凶手沒有?”
“薑姑娘,你跟我們講講,羅姑娘會不會是被怨鬼索命了?”
“你快跟我們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吧?”
“……”
七嘴八舌的追問聲響起,薑雲茵被她們圍在中間,默默擦了擦臉上的唾沫。
“我什麼事都不知道,不要問我了。”她使勁搖頭,提高聲音對眾人說道。
她們今日怎麼這麼八卦?往常也不這樣啊。
眾人麵麵相覷,又一窩蜂的散去。
薑雲卿站在人群後麵,見狀緩緩上前。
二人一同回了薑雲茵的屋子。
薑雲卿給她倒了一杯水,神色悵然道,“雲茵,羅姑娘她真的……”
羅倩與她年紀相仿,往常在宮外宴會也時常能遇見,今日她得知此事後,竟覺有些不可置信。
她才十六歲呢,花一般的年紀。
何況她那樣開朗明媚的一個姑娘,在京中也是貴女典範。
薑雲茵接過水,小口抿著,重重點頭。
薑雲卿臉色稍微有些難堪,眼中水霧騰升,彆開臉去。
世事無常,羅倩她……
緩了緩情緒,薑雲卿眼尾耷拉著,臉上掛著傷感之色,“那你可知她的後事如何處置?”
她總該是要去拜祭一番的。
薑雲茵微微搖頭,輕聲道,“她的死可能是意外,所以後事估計要等到查清真相後才能安排。”
意外?
薑雲卿再度震驚。
她狹長的靈動眸子中翻湧出一絲愕然,聲音都變了味道,“所以,她並非失足落水?”
那她為何被人謀害?
可薑雲卿問不出來,隻覺內心戚戚。
她的身邊還從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
薑雲茵繃著唇角,垂眸時,話語變得嚴謹。
“嗯,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真實情況還要待刑部核查後才可知。”
說不定也會被上位者抹去,隨便安一個由頭在她身上,就將她家裡給打發了。
“我明白。”薑雲卿忍不住掉淚。
她原以為隻是一場意外,可不料……
她這般年紀就遭遇不測,刑部一定要抓住幕後凶手才行。
薑雲茵放下手中杯子,想起另外的一事,眼中盛著些許愧疚之色,“抱歉啊,大姐姐,因為我的事兒,前兩日竟沒帶你去見禦犬。”
她這兩日也沒聯係狗哥,不知道他那邊情況如何。
彆說她和薑雲柔了,她身上的事兒也多著呢。
莫名其妙背負了五皇子的喜歡不說,還搞得她極其被動。
薑雲卿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心中一片複雜,對她寬慰的開口。
“這有什麼,我不急的,你的身子重要。”
“今日可好些了?”
薑雲茵溫順眨眼,對她淺笑,“好多了!”
本來她也沒病。
不過最近她怎麼都沒看到薑雲馨呢?
算了,她管不著。
薑雲卿跟她交談了兩句後起身離去,薑雲茵坐在窗邊,有些煩悶的搓了一把臉。
她隱隱覺得這次的選秀背後,好像藏著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可她又完全看不穿。
一隻無形的網,默默籠罩著她們。
她發愁。
冬兒這時突然推門進來。
“小主,宮中女官前來問話,讓大家都待在屋子裡,不要隨意走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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