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害怕起來。
可這是皇宮,守衛森嚴,肯定不會有壞人進入。
敲門聲還在繼續,這時床上的安嬪翻了個身,微微皺眉,像是有些被驚擾到了。
宮女立馬壯起膽子,她將蠟燭放在桌上,在屋中找了一個結實的花瓶,然後一把拉開了大門。
奇怪的是,屋外一個人都沒有。
小宮女皺起眉頭,掐了自己一把。
疼!
不是在做夢?
那剛才是誰在敲門,莫非是誰惡作劇?
可這是安嬪娘娘的寢宮,誰人這般大膽,不要命了?
明個兒一定要讓姑姑查查。
她又抬腳往外走了兩步,環顧兩側,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真是奇了怪了!
宮女麵露茫然,將背後的花瓶拿出來,轉身往回走。
但剛回頭,她就一整個驚住。
血……血……好多血……
砰!
花瓶脫手砸碎在地,宮女突兀的睜大眼睛,瞧著門上的血手印,驚嚇般的倒在地上。
緊接著,幾道刺耳的叫喊從各宮傳來,在漆黑的夜裡,尤為清晰。
血手印,鬼敲門。
皇後一大早就被吵醒,連妝發都沒來得及打理,穿著素淨的常服便從寢宮出來。
看著下頭一臉驚慌的妃嬪們,她揉揉額角,隻覺得有一百隻鴨子在她耳邊叫個沒完。
“肅靜,肅靜!”
拍了下手邊的桌子,皇後素麵朝天,眼尾帶著一絲慍怒,輕喝一聲。
鳳藻宮瞬間安靜下來。
下頭的嬪妃們也沒比皇後好到哪裡去,都是一襲簡便宮裝,頭上堪堪挽了個發髻,不曾有珠釵妝點,而且個個眼底鴉青,都是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模樣。
十幾雙眼睛望過來,皇後略微蹙眉,已經回到鳳藻宮的無憂俯身在皇後耳邊說了幾句。
皇後露出一抹訝異的表情。
血手印?
還有這種怪誕之事。
她穩了穩心神,看向還站著的妃嬪們,“都坐下,一個一個說。”
高貴妃坐下來,一雙俏麗勾魂的眼中滿是驚懼,再無以往恣意淡然,“皇後娘娘,您不知道,昨個夜裡嬪妾宮中大門整整響了半宿,太可怕了。”
她後半夜片刻都不曾閉眼,就跟宮裡膽小的太監宮女們抱團取暖,愣是撐到了禁軍前來解救她們,才稍微緩了口氣。
惠妃心有餘悸,撫著胸口,“是啊,娘娘,這事兒太可怕了。
您趕緊請國師大人進宮來做做法事吧,再這樣下去,嬪妾會被嚇死的。”
就連一向膽大的珍妃也是滿臉恐懼,“娘娘,惠妃姐姐說的對,您趕緊請國師大人入宮驅鬼吧。
昨晚宮中定有妖邪作祟,所以才驚擾得滿宮不安。”
對對對,惠妃聰明,請國師大人是最對的。
她真的受不了了,昨夜的敲門聲差點沒把她嚇死。
剩下的嬪妃也都七嘴八舌的補充著,至於驚嚇嚴重的張嬪和安嬪,則是徹底起不來床。
皇後端坐在鳳椅上,壓著眉頭,一雙明亮的眼眸中滿是複雜之色。
就在還有嬪妃要開口之際,太後宮裡來了一個小太監。
“啟稟娘娘,慈寧宮中出現了血手印,太後娘娘受到驚嚇,已經暈過去了。”
“什麼?”皇後猛地站起來,目光一凜。
“太醫可去了?”
“回娘娘,太醫正在診脈!”小太監低著頭,如實回答。
皇後斂眉,周身氣勢駭人,“皇上這會兒還在早朝,你去告知一下韓總管,請皇上下朝後,立馬前去慈寧宮。”
“喏!”小太監退了出去。
屋中寂靜一片,皇後俯視全場,目光深邃,“你們也聽到了,太後有恙,本宮得去一趟慈寧宮。
爾等先各自回宮,待本宮回稟皇上,商議過後,再行處置。”
最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說罷,她便一撫袖子轉身回了寢宮梳洗,不管這些還在驚惶狀態的妃嬪們。
整個後宮,除了皇後的鳳藻宮,就連空置的宮殿都出現了血手印。
哦,不對,蒹葭宮和月霞宮卻是並未出現這一跡象。
薑雲茵坐在桌旁小口喝粥,聽著冬兒給她說起這事時,她拿著勺子的手一頓。
冬兒看見她臉上的害怕,連忙小聲安撫起來。
“皇後娘娘已經命幾位女官在處理此事了,小主不用擔心。”
薑雲茵唇色還有些蒼白,下意識的點點頭,繼續喝她的粥。
她不是擔心,隻是在想,那人會用什麼樣的契機將導火索放在她二姐姐身上。
說曹操曹操到。
“四妹妹!”薑雲柔火急火燎的從屋外竄進來,眉頭緊蹙,眼神慌亂。
“二姐姐?”
薑雲茵在屋中休養了兩日,精神瞧著已然大好。
她抬眸看向薑雲柔,不知道她為何這麼著急。
“發生了何事?”
薑雲柔拍拍胸口,一臉擔憂的坐下來,抓著她的手大喘氣,“出事了,對麵的羅倩……歿了……”
!!!!
什麼意思?
“二姐姐,你說什麼?”薑雲茵神色詫異,連忙放下手裡的勺子。
她沒聽錯吧。
薑雲柔眼裡滿是凝重,聲音都帶著些顫意,“真的,適才有一個秀女說,她的屍體在太安湖被發現了。
你……不對,我們,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太可怕了,她好想回家。
她一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心裡就堵得慌。
祖父說的對,她們不適合進宮。
薑雲茵大為震驚,嗓音差點都劈叉了,“你沒聽錯吧?二姐姐,大清早的,她去太安湖做什麼?”
她對羅倩有些印象,是個性格開朗、才華橫溢的小姑娘,怎麼會莫名其妙就死了呢?
還這麼突然。
“我也不清楚啊,聽說今早她的婢女去叫她起床的時候,就沒發現她的蹤影。
然後就趕緊報了掌事姑姑去找人。”
誰知,後來卻是在太安湖中發現了她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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