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竟然對她評價這麼高?還肯讓她去見太子殿下?
她心中的歡喜都要溢出來了。
皇後眼睛眯了一下,隨後又恢複正常,輕笑了起來。
看來薑三姑娘對她皇兒竟是有些許好感的,也好,這樣一來還減少了她的一層憂慮。
“好,本宮便叫無霜陪你一塊兒去。”
等薑雲馨翩然離去,皇後撐著腦袋沉悶的吸了口氣,眼神幽幽,“本宮總覺得她好像……會令本宮失望。”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情緒很強烈。
“娘娘莫急,咱們先看看再說。國師大人不也說了,雖是命定之人,可也會有變數發生呢。”一旁的嬤嬤走上前,接過扇子輕輕給自家主子扇起風來,嘴裡寬慰著。
“變數?”皇後頭疼,說不上來的糟心。
這變數二字,她最不願意聽見。
碧康湖
風吹柳葉,花香撲鼻。
啊嚏——
蕭元康坐在湖邊,狠狠打了個噴嚏。
好癢啊鼻子。
湖裡的魚被他驚嚇到,忙不迭的遊竄走了,濺起一片水花和漣漪。
啊,他的魚!
蕭元康見狀,連忙站起來,尾巴都不動了。
他踩著腳下的釣魚竿,鬱悶的耷拉著耳朵。
旁邊,另一根魚竿也是毫無動靜。
薑雲茵撐著下頜坐在樹下昏昏欲睡,春日困乏,微風不燥,是個睡覺的好時候。
釣了半天,魚沒釣上來一條,她倒是困得不行。
“汪~”蕭元康氣餒,衝著薑雲茵叫了一聲,瞧著不大高興的樣子。
真想把她丟下去喂魚。
薑雲茵晃了晃腦袋,清醒過來,左顧右盼,“有魚了?有魚了?”
“汪~汪~”魚在我臉上呢。
魚魚魚,他瞧她才像條大笨魚。
蕭元康愁的都想往水裡跳了。
隻是旁邊的小柳子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就防著他往下跳呢。
鬱悶!
蕭元康挪開腳丫子,望著一池碧綠的春水,眉頭都快打結了。
這魚今天怎麼這麼難釣?
不行,他今天非得釣幾條魚上來不可。
既然碧康池釣不到魚,那他就換個地方好了。
哼!
“汪汪汪…”蕭元康看向小柳子,示意他收魚竿兒。
“欸,去哪兒啊?狗哥!”薑雲茵瞧著身旁的大黑狗站起來,甩了甩身子後,一骨碌的鑽進草叢中。
空中飄來幾朵黑色的蒲公英,薑雲茵掩著口鼻,不解蹙眉。
小柳子微微一笑,小聲解釋道,“薑姑娘彆急,主子這是出恭去了。”
“!!!”薑雲茵臉皮薄,一下子就紅了。
不是害羞,是尷尬。
很快,蕭元康又鑽了出來,精神抖擻。
“汪~”走,他剛才出恭的時候想到一個好地方,那裡肯定有很多魚,隨隨便便都能釣上來幾條。
要不是再釣不上來,他就直接讓小柳子抄網算了。
薑雲茵這下是聽懂了他的話,連忙拿著魚竿跟上他的腳步。
“去哪兒啊,狗哥?”
快午時了,釣不到魚就算了唄。
她還有事兒想問他呢。
可礙於小柳子一直在旁邊,她沒找到開口的機會。
“汪~”彆廢話,跟上!
蕭元康虎虎生風的在前頭奔跑起來,這是一條薑雲茵沒走過的路。
抬頭望見東宮兩個漆金大字,薑雲馨莫名緊張起來,心跳如雷,掌心微微冒汗。
拎著食盒的無霜對門口禁軍通傳後,回頭給了薑雲馨一個笑臉。
“薑姑娘,到了,咱們進去吧,這會兒太子殿下正好在宮中呢。”
“嗯!”薑雲馨穩了穩心神,抬腳跟上她的步伐。
從巍峨開闊的宮門經過時,薑雲馨有種內心被看穿的緊繃和冷冽。
誠然,她是想過攀附於皇室,可此刻,她莫名又生出一絲怯意。
不知為何。
她覺得這宮牆,好高,隔絕了一切外在的風景,斑駁的牆壁,每一道劃痕都顯得尤為蒼涼。
一塊塊悶青色的磚頭好像在這一刻活了過來,它們在向她叫囂,讓她不要走進來,不要走進來。
薑雲馨步伐放緩了一瞬,卻又加快起來,抬頭挺胸,像是在跟誰較勁兒一般,大步往前。
不,她不能這樣想。
她可是這麼多位秀女中,第一個受到皇後娘娘青睞,又進入到東宮的。
她為什麼就不能往好處想呢。
太子殿下的名聲在京中確實不大好,可說不定都是謠傳呢。
她一會兒見了不就知道了嘛。
對,不要瞎想,既然都已經走到這裡,那便不要回頭了。
東宮風景甚是秀麗,亭台廊閣穿插其間,假山石塑造型彆致,花草精美樹木葳蕤,但相比起後宮中,東宮的守衛就顯得十分森嚴。
薑雲茵低著頭,臉色紅的可以滴血。
她感受到無數熱烈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那種不適感,讓她內心不安。
完全無法抬頭。
若光是她這樣也就罷了,旁邊的小柳子也是一臉羞愧的低著頭,不敢挺起胸膛。
仿佛他不是宮裡的太監總管,而是誤入彆家的小偷一樣。
薑雲茵咬了下嘴唇,心中忐忑極了,忍不住小聲的對大黑狗詢問起來,“狗哥,狗哥,為什麼他們要這樣看我們?”
蕭元康吹著口哨,昂首闊步的往前走著,就跟在自家似的。
聽見薑雲茵的詢問,他抬頭看向周圍的禁軍,卻見他們一臉肅穆,直視前方,根本就沒有看他們。
這丫頭未免有些自戀了吧。
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等她們仨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後,東宮的禁軍隊長突然冒出來,“快,去通知孔侍衛,就說東宮進入一級戒備。”
媽耶,這祖宗今天怎麼想著跑到東宮來了。
禁軍隊長麵色緊繃,就跟天塌下來了似的,著急忙慌的對身邊下屬開口。
“諾!”禁軍小哥十分理解自家隊長的心思,趕緊腳下生風的朝著主殿奔去。
他記得上一次禦犬來的時候,東宮所有的花草和廚房都遭了殃,這一次……
怕也是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