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早出門的時候,可遇到了什麼人?”薑雲卿再傻也知道這不可能是巧合。
一根琴弦斷了還說的過去,所有琴弦全斷了,肯定是有誰故意為之。
但她想,那人對琴弦應該很熟悉,不然怎麼會恰好把琴弦割斷到看不出來的樣子。
如此心計的人,不得不防。
薑雲茵仔細回想了一下,“倒是遇到了兩個秀女。
可我的琴一直都在冬兒手裡抱著的,我也沒在意,隻有回去問問冬兒才知道。”
唉,她今早起來都讓冬兒給她收拾衣物了,沒想到竟又留了下來。
“無論如何,你留下來了就是件好事兒!”薑雲柔開心的拍拍她肩膀。
薑雲茵被她拍的沉肩,牽強一笑,“二姐姐,你也瞧見了,我還沒走就這樣,要是留下,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事兒呢。”
薑雲柔嘖了一聲,滿臉嗔怪的拉著她的手,跟個老古板一樣念叨起來,“呸呸呸,瞎說什麼。經曆了今日的事兒,你後麵肯定一帆風順,絕不會再生事端。
快把你剛才說的話呸掉!”
“呸!”薑雲茵學著她趕忙呸了一口,麵上不由得笑了起來。
薑雲卿跟著一笑,還不忘叮囑道,“回去記得問問冬兒,看看是否有人接觸過你的琴。”
後麵她們也得防範一些了。
娘說的對,後宮果然不會太安生。
薑雲茵乖乖點頭。
回到月霞宮,得知薑雲茵留下來繼續參加大選後,冬兒喜笑顏開,“小主,太好了,奴婢能繼續伺候您了。
那奴婢趕緊去把您的衣服重新收拾一番。”
薑雲茵盯著她雀躍的身影,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一塊點心就往嘴裡塞。
“對了,冬兒,最近一日,有誰接觸過我的琴沒有?”
冬兒停下手頭的動作,驚慌轉身,連忙蹲下賠罪,“小主明察,您的琴不是奴婢弄斷的。”
她差點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薑雲茵感覺肚子沒那麼饑餓後,伸手將她扶起來,聲音柔順,“我沒有懷疑你,隻是問一問。”
冬兒抿著嘴角端站著,思索了一下,垂眸開口,“有,隔壁的程小主昨個兒晚上在您去蒹葭宮後,進過您屋子,她進來的時候奴婢正好給您打水去了。
奴婢回來後,瞧見她好像站在您的琴邊,奴婢問她做什麼,她也不說,急急忙忙就離開了。”
程小主?
哪位?薑雲茵想不起來,畢竟她跟院子裡的秀女沒有半點接觸。
但是人不可能蠢到實名製下手。
可是……
“你昨晚怎麼不告訴我?”有人進了她屋子可不是小事兒。
薑雲茵難得冷了臉,眉頭輕皺。
冬兒嚇得臉色發白,自責的跪下,“對不起小主,奴婢……怕您責怪,不過奴婢當時就檢查了屋子,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所以才……”
冬兒悻悻的看了看薑雲茵,謹小慎微的跪在地上,緊緊抿著嘴角,心裡害怕極了。
罷了,到底不是打小跟著自己的婢女,她想管教也沒辦法,換人更不可能。
“起來吧,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兒,一定要告知我。”
“另外還有人嗎?”薑雲茵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追問。
“奴婢記住了。”冬兒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補充道,“還有就是今早出門時,奴婢不小心和宋小主的婢女撞在了一起,但琴當時沒有摔到的。”
宋嫵箏啊?
怎麼又是她?
她與宋嫵箏無冤無仇,今日在鳳藻宮她就有些想與她們姐妹對立的意思,可她……明明在秀女堆中不顯眼,進宮來也是格外低調。
隻有今日……
薑雲茵沉浸思索之際,冬兒又補充了一句。
“還好當時崔小主的婢女扶了奴婢一把。”
“……”薑雲茵指尖抬離桌麵,神色微怔,忽然間聯想到了什麼,“冬兒,你知道宋嫵箏和崔彩顰的婢女叫什麼名字嗎?”
冬兒老實點頭,“知道,一個叫燕兒,一個叫小秋!”
燕兒?
“燕兒是誰的婢女?”她那日在假山旁邊聽到的名字不就是這個嗎?
薑雲茵瞬間來了精神。
“是宋小主的婢女。”冬兒不假思索的說道。
嗯?
奇怪了,難道不是崔彩顰……
算了,想那麼多也沒意思,這次割斷她琴弦的人估計也是抓不住的。
“沒事了,你下去吧!”
薑雲茵吃了點心就躺在床上,等著冬兒去給她提午膳。
下午一會兒還要去太安湖呢。
刺繡啊!!
薑雲茵在床上翻了個身,悶悶不樂的抓抓頭皮。
怎麼繡呢?還要精致富貴。
另一頭,崔彩顰用過午膳後坐在自己屋子裡,像是在盼望誰一般,不時看向門外。
小秋手腳麻利的收拾完碗筷後,端來一杯漱口的清茶,“小主,您要午休一會兒再去太安湖嗎?”
“嗯。”崔彩顰漫不經心的點頭,腦子裡卻是想著去什麼太安湖啊,那裡的荷花,她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了。
見小秋轉身就要走,崔彩顰忙不迭的叫住她。
“小秋,你路過薑小主屋子的時候,可有瞧見她在做什麼?”
小秋回頭,恭敬應答,“您是說薑四小主嗎?奴婢沒有瞧見她,不過聽她的婢女說,她吃過午膳就睡下了。”
睡下了?
崔彩顰摸摸自己的臉蛋兒,哂笑一下,端起茶杯擋住自己無語的麵容。
她難道不應該來上門感謝自己嗎?
得,幫了個白眼狼。
“知道了。”
下午
陽光燦爛。
薑雲茵被薑雲柔叫起來時,一臉惺忪睡眼,迷糊的起床穿衣,跟著她們出了門。
直到太陽的溫度穿過衣物浸透她的皮膚,鼻尖滿是盈盈花香之際,她才清醒過來。
坐在湖邊,婢女已經擺好了筆墨紙硯,薑雲卿坐在桌案旁,一邊觀察荷花,一邊動手描繪。
這是給接下來的刺繡繪製圖樣,可薑雲卿怎麼畫都覺得差點意思。
荷花清幽高潔,出淤泥而不染,根本就不與富貴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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