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不是說她的好時機,還是讓她先把注意力放在大選上吧。
春光明媚,鳥語花香。
薑府花園中,四位俏生生的少女儀態端正的站在廊簷下,抬頭看向麵前穿著一襲宮中服製的教習女官。
這位教習女官身姿筆挺卻又不失柔和優雅,她年齡瞧著也不大,二十出頭,五官生的清秀,周身氣質出眾,端的儀態那叫一個大氣沉穩。
“請幾位姑娘安。
奴婢乃尚儀局女史金玲。
後十日,就由奴婢來教導幾位姑娘宮規禮儀!”
女史舉手投足間,光看著都覺賞心悅目,果然跟她們大不相同。
薑家四位姑娘輕頷首,對她屈膝行禮,“見過金女史!”
金玲柔柔一笑,雙手放在胸下半掌位置,對著她們輕聲指點道。
“錯了,幾位姑娘不應該對我行拜見禮。
奴婢雖是宮中女史,但宮內宮外身份有彆。
幾位姑娘都是臣女,不管令尊官階高低,你們都隻需對我行平禮即可。”
她又借此講解起了最基本的禮儀規範。
平禮,便是隻屈膝,不彎腰。
拜見禮,則是既要彎腰,又要屈膝。
大禮,一套複雜繁瑣的跪拜叩首。
薑雲柔聽的咂舌,怎麼這麼複雜?
她都快繞暈了。
反觀薑雲馨則是興致勃勃的學習起來,十足的認真。
而薑雲卿和薑雲茵,一個心不在焉,一個有心無力。
薑雲卿早年間隨母親進宮拜見皇後娘娘時,就學過一段時間宮規,隻是她這次無心參選,她雖表麵認真學習,但想的是不連累家人,到時通過第一關後淘汰即可。
薑雲茵也不想參選,但她明白現在不能敷衍了事,可是她笨啊,這什麼勞什子的宮規她根本記不住。
原本她是打算讓自己小病一場,借此逃過大選的。
但聽櫻桃說,宮中點心彆有風情,甚是美味,她就想著,要不進宮嘗嘗。
為了那一口點心,她忍!
前幾日都是由金女史給她們講解示範,需要用到書籍的時候比較多。
薑雲茵除了看話本子不頭暈,看啥書都頭暈。
好不容易等她記住了宮規,又要開始練習儀態。
結果同手同腳是她,一屁股坐碎椅子是她,夾菜濺汁是她,喝湯碰壁是她,醬汁粘筷是她。
相比起其他一學就會的姐妹們,她就跟個小廢物一樣,還搞得薑雲馨對她冷嘲熱諷一通,又偷摸哭了兩場。
好在有薑雲卿安慰,偷摸給她送了幾碟子點心來安撫她受傷的小心靈,不然她都打算放棄了。
遇事不決就擺爛,是薑雲茵的人生第一信條。
她本也沒什麼太大的誌氣。
可宮規禮儀都快學完了,現在放棄又有些不劃算,為了宮中的點心,她拚了!
在第十五次看薑雲茵布菜,夾飛碗中的丸子打到一邊的薑雲柔臉上後。
金女史不可思議的擦擦額角冷汗,一副如鯁在喉的難受模樣,及時叫了她停下。
她開始有點懷疑人生了。
這要是薑四姑娘以後在貴人們麵前布菜也這樣,她都害怕貴人們控訴她有刺殺嫌疑。
四姑娘啊四姑娘,以後走出去,莫要提起奴婢名字,奴婢半點不曾教導過您什麼勞什子的禮儀宮規。
您這一手規矩禮儀拿出去,完全可以使得奴婢宮中第一司儀女史的名聲徹底掃地。
她有點慌了,虧得娘娘信任她,把那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現在看來,是她高興得太早。
薑四姑娘,您就是奴婢這輩子命裡的克星吧。
改明兒她回宮就讓娘娘把她調去司膳局,她可能更適合當個燒火宮女。
不僅金女史茫然了,在暗中偷偷關注的薑二夫人更是氣的臉都綠完了。
薑雲柔抽出手絹擦擦臉,想說點什麼來著,又瞧著她四妹妹那張紅的快要滴血的自責模樣,跟個蠢萌狸奴似的。
她還是硬生生把話頭給憋住了。
“對…對不住,二姐姐!”薑雲茵擱下筷子,紅著一張如玉般無瑕的小臉,抱歉的對薑雲柔賠禮道。
薑雲馨在一旁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薑雲茵,你能不能再蠢點。
我看啊,你還是彆去參加什麼大選了,待屋子裡把你那手指頭捋直了再說吧。”
金女史瞧了瞧薑雲馨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微微蹙眉,隨後又快速垂眸,一副不管事的模樣。
“雲馨!!”
不知怎的,薑雲卿發現這位教導她們宮規的金女史似乎很關注她妹妹雲馨。
她有些疑惑,也不知是不是她感知有誤。
十日學習的期限結束,薑雲茵以為自己總算可以歇口氣了,但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