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著季音音這一副頂嘴不認輸的模樣,她就火大。
想她小吃街上的霸王花,向來都是隻有她罵彆人的分,怎麼能輪得到一個皮青臉腫,從頭到尾都包成木乃伊的小丫頭片子罵她?
上來就是倆大耳光就呼季音音的頭上。
季音音就這麼臉紅脖子粗的哽著脖子就任由她打。
“來啊!你打啊!你就照著從我頭上打!我告訴你!你女兒白天剛打了一針鎮定劑現在還沒醒呢,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就叫你的女兒在這個病房住不下去!”
說罷,季音音得意一笑,指了指隔壁床還在“昏迷”的溫家招娣。
“溫老太婆,你還不知道吧?你女兒可不止是瘸了一條腿還斷了一隻手!她啊,沒錢治病,住不起icu,現在已經因為病毒感染了!要不是她非要爬起來說接受記者的采訪好讓家裡人知道自己現在還活著,她現在早就兩腳一蹬死了!我勸你啊安分點兒,彆折騰你姐姐我,要不然,你就等著個你的寶貝女兒辦頭七吧!”
聽到這句話,溫母心中竊喜。
怎麼還有這種好事兒?
她正愁還想不到怎麼從梁峰那邊把繳費單的錢給吞下來,現在好了,有這個死丫頭在這裡吆五喝六的,想來她就可以利用這個借口,讓大丫回家。
還能順便去退掉這住院費。
等大丫死了,她就直接把她拖到彆人的棺材板裡,這樣連火葬場的錢都不用出了,還能倒賺一筆冥婚的彩禮錢!
大丫還年輕,又沒對象,乾乾淨淨一小姑娘,隨便怎麼賣都能賣上價格,等錢一到手,她就拿那筆錢給天賜買最好的奶粉,天賜吃了一定聰明!
將來長大了,考上最好的大學,去最頂尖的公司上班,再娶一個漂亮能乾的老婆伺候她這個老媽子。
那她這一輩子也是享福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機的溫家招娣,眼裡滿是惋惜。
好大丫,你就為了媽媽,為了你弟弟。忍忍吧。
感傷了那麼一下下,溫母立刻就開始了戰鬥模式。
“你個有媽生沒爹養,全身毀容的騷浪小賤貨!你還敢威脅起老娘來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專門想著威脅人?信不信老娘現在就給你的腦子開瓢!”
季音音輕嗤一口“打啊!我還就站這兒讓你打了怎麼著!我脖子上的腦袋但凡動一下我就是王八!就看你是脾氣長還是刑期長!”
說罷,她把溫方耀塞進了溫父的懷中,自己就朝著季音音這邊衝來。
眼看著倆人就要打起來了,張薇蹙眉立刻上前製止。
然而,溫母的手比她還要快。
一下子就把季音音從病床上給拖到了地上。
季音音在旁邊不斷地掙紮著想從她手底下逃跑,可溫母已經打紅了眼,季音音往哪兒跑,她就往哪兒揍。
季音音被她打得鼻青臉腫,暈頭轉向,下一秒,她一頭就栽倒在了溫家招娣的病床上。
溫家招娣睜開一條眼縫,和季音音淺淺對視了一下,隨後,季音音就和溫家招娣一起發力,加上溫母攻過來的慣性,溫家招娣身下躺著的病床直接側翻。
呲溜一聲,溫家招娣和季音音就這麼一前一後地從病床上滾到了地上。
隻聽著一聲碰。
下一秒,病房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季音音兩眼一翻,一抹鮮血就這麼從季音音的頭上緩緩淌出。
兩淌血就這麼在地上交融,彙合。
看著溫家招娣從那頭發絲一樣細小的眼縫裡透出的錯愕,季音音也挺尷尬的。
【慘了,把招招放在床邊櫃的血包給紮爆了受害者對調了咋整?】
可情況緊急,她也沒辦法,隻得兩眼一閉,雙腳一蹬,原地裝死人。
“音音!”
旁邊的張薇眼神驟然一變,她立刻衝了上來,看著滿頭是血的溫家招娣,她立刻按下了護士鈴,焦急地衝外麵站崗的特警去喊醫生,沒一會兒,眼眶便已經泛紅。
旁邊的溫母也徹底地傻了。
整個人就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木頭,就這麼呆站在那裡。
“這……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我就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嘴欠的死丫頭,讓她說話乾淨點。我沒想傷害她的。是她自己非要躲,我才不小心撞翻了病床,要是她好好的,乖乖地聽我訓斥她就不會這樣了。對!都是她不對!”
說罷,她就慌慌張張地把溫家招娣從地上拖了起來。
“這醫院我們不住了!我們不住了!”
她甚至不管季音音死活,就將溫家招娣往旁邊的輪椅一塞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現在可不能讓大丫見血,萬一這晦氣的血玷汙了大丫的福氣,那可就賣不上價格了。
見病房裡見了血,梁峰隻是看了一旁溫父一眼,就悄悄從旁邊退去。
隻不過他手機上亮出的媒體記者的電話,彰顯了他此時的內心。
張薇不敢置信地看著溫母。
她也沒想到溫母還能做出這種傷人逃逸的事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她立刻掏出對講機,便想封鎖醫院將溫母給逮回來。
卻被一個人按住了肩膀。
“薇薇姐,不用去了。”
隻見季音音抿著唇,神情自若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著腦殼上掛下來一串的血珠,這可把張薇給嚇壞了。
“你彆動,我現在就出去找醫生。你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說罷,便叮囑身邊的幾個女生看住季音音。
她雖然不學醫,但是她清楚,在嚴重受傷之後,還能活蹦亂跳的到處跑,這種看上去沒事兒實際上比直接倒地不起還要危險。
肌肉的抽動其實全是神經反射。
基本上就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再不好好搶救那就完了!
“額,薇薇姐,這傷……是假的。”
季音音見嚇著張薇,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不可能!這血腥味你彆騙我了!”
“我也沒說血是假的。”季音音眼神飄忽,看向了一旁還縮在被子裡看戲的張姚可。
【可可你倒是說句話啊!】
接收到季音音的心聲,張姚可眨眨眼,從被子裡翻了出來。
她拉了拉一根鋼琴線,隨後,一個透明的血袋就像是一條魚一樣,被她從床邊櫃裡拖了上來。
然後裝著一臉無辜的樣子看向張薇。
“微微老師,這確實是假的。”
“你真的沒事?”張薇不放心,又問了季音音一句。
季音音用力地點著頭。
“真的!千真萬確!不信你看!我腦瓜瓤要是破點皮我就天天吃胡蘿卜!”
說著,她就拿著布子,像刷鞋一樣地擦著自己的頭皮。
很快,就把自己一腦門上的血漿都給擦了下來。
張薇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突突的太陽穴坐在了床上。
“說吧,你們這些黑心小狐狸又在盤算點什麼?還裝成這樣,我都差點要被你們給騙過去了。”
幾個女生對視了一眼。
“為了招招。”
“招招?”
其他人點了點頭。
“嗯,就是為了她。微微老師,你是不知道,招招她有多慘!”
說罷,旁邊的張姚可就湊了過來跟她掰著指頭,細數招招的悲哀。
“我們剛開學那會兒,天氣還不是很冷,有三十來度,學校就隻發了夏季校服,當時我就坐招招後麵,她卻打扮得很奇怪。短袖校服裡還疊穿了一條長袖。”
李佳樂嗯了一聲。
“我那時也覺得奇怪,就去問了,但是招招支支吾吾的,也不說個明白,當時我就覺得她可能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們又都是剛入學,大家都還不熟,所以我也就沒多問。”
“後來我們有一次上體育課,一班非要找茬,來找我們比賽打排球,贏了還不服氣,最後兩班就這麼乾起來,還鬨到要請家長。”
“對對對,當時我們就想賣個同情,雖然我們占理,動手的也是一班,但薇薇老師你也看到了,學校其實一直都偏向於一班,哪怕現在外頭輿論那麼炸裂,他都不敢放出來給我們的旅遊資金,一直推脫搪塞說一視同仁。但背地裡關起門來大家都門清。當時我們要是打得兩敗俱傷,學校肯定就要站在一班那邊罵我們了。”
“然後招招就說她身上的傷比較明顯,全是被掐出來的烏青,我們就以為是一班乾的,趁著一班告狀悄悄拉著招招去醫務室開了證明。”
“因為招招有醫務室的證明,她還把傷口給露出來了,大家就默認我們也傷得差不多。然後學校就被我們給糊弄過去了。但等到我們去花緬的時候,我和她一起去洗澡,她身上也依舊是一塊青一塊紫的。她這個時候才和我們說清楚都是她媽媽掐的。”
說罷,就連李佳樂都無奈了。
“招招媽說家裡最恨的人就是她了,小時候就一天到晚指著她的鼻子罵,說就是因為她,害得她奶奶見了她就叨叨沒生個乖孫,就一個勁的折磨她。回去遲了,還是沒做晚飯,都要掐她一胳膊。基本上就不是在養女兒,倒像是養一個出氣筒。”
“就連她小時候丟過一次也不是意外,那時候計劃生育,說一個家裡最多就隻有一雙女兒,或者一男一女,但那個時候念念就已經生下來了。她聽到她媽媽說要想個辦法把念念弄死,然後偽造成一個意外,這樣她們就可以再生一個兒子了。但招招她不想念念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河裡,她就自己往外跑,等著被拐子拐賣,她覺得家裡少個女兒,念念就不用死了。”
李佳樂說罷,人都有些無奈了。
她記得招招被拐的時候年紀和音音差不多大,都還是個愛哭愛鬨愛吃糖的年紀,她卻要為了念念的性命,想方設法去接觸拐子把自己給處理掉。
就她這種老好人,能磕磕絆絆長那麼大也是不容易。
“原本招招是想等自己能獨立了,再想個辦法把念念也從家裡給帶出來。但是微微老師你也看到她媽媽是什麼德行了……”季音音抿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