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柯沒好氣地拿手敲了下孫柯的腦袋。
“狸花貓出門在外遇見大哥都知道喊聲彪哥,你在這裡阿雲個錘子!”
“所以說,周文王可能是因為……人吃人所以才伐商的嘛?”旁邊的白也聽著臉色不由得一白。
季音音看著白也,繼續道:“大家都知道,紂王逼著周文王吃了自己的兒子伯邑考,也都知道紂王拿走了比乾的七竅玲瓏心。而比乾是紂王的親戚;撇開神話,從這些已知信息我們可以大膽地猜測:紂王殺比乾心就是將他當做人牲祭祀了,那麼,故事裡要走比乾的心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吃心?但因為是商人內部解決,所以……我們隻能通過周文王,通過《易經》猜測他們有這種習慣?”
“事到如今,我們很難揣測當初文王是懷揣著什麼樣的心情伐商,但在他眼中的商朝,紂王,一定是個難以抗衡的怪物。所以寫這本《易經》,推演未來的本質,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在自己施加一種自信?認可自己能成功,認可自己能伐商,並廣而告之讓大家一起相信並參與伐商。當然了,伐商成功不成功我們也都知道了,但要是伐商過程中,文王武王看到因為伐商,商朝的貴族受傷因此生出愧疚進而放棄對商的討伐,那結果又是什麼?”
商人祭人吃人,且他們的認知和信仰可能根本對此就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如果放棄,那可能就是眾人繼續回到那種水深火熱的生活之中。
“造成更多的傷亡……對吧?所以呢,很多事情一旦開弓就沒有回頭路了。”
就像她們,為了改變命運做出了很多努力,甚至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如果不是眾人手拉手,將大家從那個邊緣黃泉路拉回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是,部分一班學生和他們之間的矛盾並沒有嚴重到不可調節的地步,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商周的貴族一樣。
因為信仰習俗不同,促使他們先天然就是站在對立麵。
而一班過得舒服的本質就是剝削下級;
保持優異的成績就是讓他們不能考好;
成為全校追捧的對象?那就需要綠葉襯托。
身為被他們剝削的下級,那她為什麼不能拿起刀叉劃破他們的咽喉?
看到一班現在遭遇了他們以前曾遭遇過的一切,她深感同情,但不妨礙她繼續冷嘲熱諷。
吃人的怪物再怎麼可憐那曾經不也是個怪物?
她很難認為曾經助紂為虐的人,坦然接受特殊照顧的人會真的有幡然醒悟的一天。
那不過是觸動了他的利益,亦或者……是他怕了。
種種外力因素的促使才讓他成為這個樣子。
追憶過往的時候象征性哭兩滴眼淚,以此掩蓋自己向往那種高高在上還單純不諳世事艱苦的生活。
畢竟不知道,才能沒有負擔地吃人肉叉燒,那你知道了還吃那就是孫二娘家的漢尼拔。
攤牌了,不裝了。
她就是那個拔姐!
給一班那麼淒慘找個理由和借口那就是……因果報應,風水輪流轉!
嗯,或者可以用物理的角度來解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不過是按照他們發球的力道同等地發射回去而已。
再說了,反擊的時候不也要手摸一下球嘛,那她還手紅了呢!
她本不用承受這點的,因為發球的人害得她反擊的時候把手給打腫了,這損失該算誰的?
所以,不需要負擔,根本不需要!
隻能說,她身邊的這些大女人就是不一樣,老愛反思自己。
【真的是,什麼檔次的人啊,還需要她們班的大女人共情?一班那群人還真當自己沒吃過福了。以為這就苦了?原來吃苦就是:明明知道這些地方的人不待見自己,自己在理虧的情況下,明知自己待得不爽還要繼續待,這苦給孩子吃得……都撐到沒表情了。實在愛吃苦多喝去打工人的公司樓下買幾杯咖啡喝啊,全是牛馬飼料,包苦的。】
那頭,前腳還感傷曆史的發展就是白骨累累的白也下一秒就聽到了季音音這麼脫線的心聲。
雖然她和音音也是從小到大的青梅青梅的關係了。
聽到她這麼炸了的心聲也有兩年了。
但這種猝不及防她還是沒習慣!
有人看樂子,有人照鏡子,但這姐子是一點兒都不管她們的死活啊!
麻了麻了。
就讓這傷感,就讓這恐懼隨風飄揚吧!
“引經據典,穩定人心……嗬,一直覺得她是那群人裡派出來的先鋒。沒想到看起來咋咋呼呼的才是三班的首腦。原來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學校天台上,聽著耳邊人報告的消息,顧承禦眯起那對陰翳到不似少年的眸子。
駭人的寒光,閃爍著殺意,就這麼直勾勾地投射向三班的窗口。
正和三班眾人談笑風生說著玩笑話的季音音頓時覺得自己背脊發涼。
立刻看向窗外。
然後就見到了倚靠在對岸陽台上的人。
距離過於遠,季音音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從那人渾身散發的氣質,季音音一下子就猜到了,看著自己的人是顧承禦。
“少爺,那個人……好像也在看您。”
旁邊的黑衣保鏢好心提醒道。
顧承禦嗤笑,非但沒有回避,依舊用著灼熱的,像是看獵物一樣看著季音音。
“發現了又如何?當一棟房子發現一隻蟑螂的時候,已經……是一窩了。”
他留下這句沒頭沒腦,意有所指的話,便離開了天台。
隻是保鏢手上多了一個為期半年的請假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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