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城的街道和其他地方一樣,城市早已沉寂。
路麵上滿是冰雪,白雪覆蓋在路邊折斷的枝條,和一些燒焦的樹乾之上。
那些樹光禿禿的,大多是曾經的幸存者砍下來為了給自己和家人取暖。
如今這裡多日都見不到一個活人。
可能是被大雪掩蓋住了,這裡空曠而又乾淨,空氣雖然冷得要凍掉耳朵,但卻十分乾燥。
至於那些難聞的垃圾或屍體,大概都在腳下。
藍星還在旋轉,幸存者奔走求生,日夜交替,可凜冽的寒冬依舊。
有些人躲在自己家中被窩裡瑟瑟發抖,等待著不知何時才能變暖的天氣,或者是不期而至的死神。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騎著家裡的一輛自行車,她穿得十分臃腫,外麵是一件加大號的羽絨服。
羽絨服看起來曾經也是色彩斑斕的,但如今早就褪了色,上麵還有不少臟汙。
她頭上也圍了好幾圈圍巾,隻露出眼前一條細細的縫,似是為了抵抗寒冬將能找得到的衣物全裹在了身上。
她耐心地慢慢騎著自行車,街道的地麵還是有些滑的。
女孩儘量不發出明顯的聲音,為了不引起注意,她很謹慎地在一條條街道上尋找著一夜未歸的家人。
有些人可能有權有勢,早早躲進了溫暖的避難所,據說那裡有很多食物和熱水,但她不知道怎麼才能進去,更不知它具體在哪裡。
望著眼前整個身體都被堅冰凍住的弟弟,女孩怔住良久。
“你不是去找食物了嗎?”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登時心跳加快,精神隨之恍惚。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雙眼泛紅,心中是劇烈的絞痛,女孩抿緊嘴唇,伸出修長的手指上前一點點撫摸著弟弟的眉眼。
往日總是含著狡黠笑意的他,瞳孔早已擴散,眼裡沒有一絲生機,唯有不可置信與恐懼的神情被死亡定格。
她這會兒更加心痛地發現弟弟的後腦勺有個深坑,明顯是被匕首刺開的,頭骨那麼堅硬,可想而知那人用了多大的氣力才撬開的後腦,
女孩忍不住閉上眼睛,兩行熱淚緩緩流下。
“究竟是誰?小薩,是誰殺了你?”女人咬牙切齒臉變了形,渾身縈繞著濃厚的戾氣。
她太過愚蠢,竟讓弟弟獨自行動。
女人想起弟弟對她說的最後幾句話:“姐姐,你已經好久沒吃過東西了,我去幫你找一些回來。”
她很久沒吃過食物,餓得早就沒有力氣出門了,可弟弟何嘗不是和她一樣。
雖然她知道,弟弟有時候會吃一些獵物,是她嚴令禁止的那種。
但慢慢的,她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住小薩了。
他們姐弟兩個在末世裡相濡以沫了那麼久!他們的父母早在末世之初就死掉了,留下兩個剛成年的孩子獨自在這殘酷的世界上掙紮。
最初的人類還保有人性和秩序,隨著氣候巨變,一夜之間死了大半的人。
市場裡的食物也不再供應,能幸存下來的人,是不可能還具有從前道德感的,他們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