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世鐸今年27歲,雖說還是個青年,可長相卻有些捉急,皮膚因為長期室外工作看著黢黑而粗糙,一米七的身高,稍微有點胖,但沒有肚腩,臉大脖子粗,頭發短寸,整張臉就隻顯那個大大的酒糟鼻,眯眯眼,厚嘴唇,說他今年37都會有人信。他是一家物流倉儲公司的叉車司機,租賃的房子就在這附近,在這裡打工快兩年了,昨天上午在公司淋了一場雨,之後就感覺不舒服,中午也沒吃飯就去小藥店隨便開了點藥回家睡覺去了,等到下午他就開始發高燒,腦袋還跟炸開一樣的疼,折騰他個半死之後才開始慢慢好轉,一直到了晚上,他覺得有必要再去看看醫生順便去吃點東西時,他已經出不去了,外麵有恐怖的怪物見人就咬,到處血腥一片,他嘗試撥打無數次報警電話都沒打通,戰戰兢兢又窩在家裡一天一夜。
此時郝世鐸已經兩天一夜沒吃任何東西了,他一個單身漢,平時都是在公司食堂吃飯,出租屋裡他也沒有準備食物的習慣,自來水雖然管夠可那也不頂餓呀。今晚他實在是餓的不能行,再不吃東西他該餓死了,反正都是死,乾嘛不做個飽死鬼?被逼無奈隻能狠下心外出找吃的,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附近這家位於酒店旁邊的超市。
郝世鐸平時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出門之後也一直小心謹慎,一路磕磕絆絆吧,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摸到了超市附近,超市隻有一個門讓顧客進出,可是此刻門口卻有十幾隻吃人的怪物在遊蕩,透過超市的玻璃窗,還能夠看到裡麵也散落的遊蕩著一些吃人的怪物,他已經在這裡蹲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想找個機會進超市卻始終也沒找到。
就在郝世鐸想要放棄進超市的想法打算去彆處看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無論是超市門口還是超市裡麵,包括街道上、酒店內的怪物,像是接到什麼命令似得,嚎叫著紛紛向著隔壁酒店後方衝去。
一分鐘不到,超市裡外的怪物跑的一乾二淨,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郝世鐸怎能錯過?大膽的從藏身的地方貓腰向超市跑去。
就在郝世鐸進入超市之後沒多久,寧毅有些氣喘籲籲的
來到超市的後巷。他先是來到距離超市正後方還有十幾米遠的地方,這裡有一扇臟兮兮的老舊木門,可是門框卻異常窄小,大約隻有一米五高的樣子,木門上有一把已經生鏽的掛鎖,一看就是多少年都沒有開啟過的樣子。寧毅掏出匕首沒怎麼費力的就把鎖頭彆開,取下鎖頭,鬆開門鼻,木門卻還是死死的關著,對此寧毅並沒有在意。
隨後寧毅就沿著超市的後巷走到儘頭拐向超市正門的側邊山牆處,此時直走就是大街,左手邊儘頭就是賓館的正門方向,右手邊儘頭就是超市的正門方向,而在超市山牆的中段,掛著一個大大的電表箱,用匕首挑開箱蓋子,看著裡麵整齊的掛著12塊電表,寧毅嘟囔句:“有點多啊,沒工夫細找了,到時一起斷了吧。”說完就向著賓館正門方向走去。
看著不遠處賓館的大廳,再感知下超市的正門和電表箱的位置,寧毅有些憋不住笑的想到:“老熟人,你今世的救命恩人給你也準備了一份新手大禮包,也不知你是否會像前世那樣滿意?”寧毅想著就抬起右手,用力吹響了高頻口哨,卡著秒數到十,寧毅轉身就跑向超市的電表箱。
郝世鐸此時正一手拿著麵包,一手拿著牛奶,蹲在貨架下麵,一邊左顧右盼,一邊狼吞虎咽。他不是沒注意到超市地麵上、貨架上到處血跡斑斑,有些地方甚至還散落著人類骨骼和頭顱,可是他真的是餓急了,實在是顧不了那麼多,隻想著先填飽肚子,至於其他的,等吃飽了再說。
就在郝世鐸想著一會帶點什麼回去時,原本明亮的超市一下子陷入黑暗,隻有遠處出口的玻璃門往裡透著街道上的燈光,突然的黑暗讓郝世鐸驚慌的望著有光源的地方,在他還沒從懵逼中迷糊過來時,就看到一道人影衝進了超市,郝世鐸條件反射的蹲了下來,十幾秒後他似乎聽到超市外麵還有什麼動靜,當他再次扒著貨架往外看時,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脊背發涼。
隻見一大波喪屍從賓館內衝了出來,密密麻麻,爭先恐後,嘶吼著、推搡著,個個麵目猙獰形態張狂。跑在前麵的喪屍到處亂竄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而後麵卻有著源源不斷的喪屍從酒店一樓大廳持續往外湧出,不斷推搡著前排的喪屍。那場景讓郝世鐸聯想到家鄉發生的泥石流,看著看著,郝世鐸原本驚恐的神色變成了絕望,酒店到超市實在太近了,源源不斷湧出的喪屍已經把中間的空地都給填滿了,眼看著前排的喪屍離超市也沒幾米遠了。
絕望的情緒或許是激發了郝世鐸的狠勁,他不再觀望,扭頭尋找著出路。這個超市他常來,他清楚的記得身後再過四個貨架就是超市的最後方生鮮區,那裡有一排低矮的冰櫃,冰櫃後麵是超市的儲藏間,至於儲藏間會不會有出路,先去了再說,反正往前肯定是死路。
麵臨絕境逃亡,郝世鐸依然小心謹慎,不曾剮蹭到任何物品,更沒有發出發出一點點聲音,儘管因為一些貨架倒塌而走入死胡同,但是還是毫不慌亂的堅定的朝著儲藏間摸去。這樣的表現,惹來某個暗中窺探的人士心中連連叫好。
終於來到生鮮區,直麵儲藏間的大門,郝世鐸再次做出讓寧毅讚歎的舉動,麵對一排低矮的冰櫃,郝世鐸並沒有選擇翻越冰櫃直線進入儲藏間,而是摸黑繞到冰櫃的儘頭,從那條狹窄的員工通道進入。
寧毅此刻雖然內心忍不住讚歎,可是臉上卻一副好戲沒看到的惋惜神色,原來他在直麵儲藏間大門的冰櫃下麵放了些小玩意,如此黑暗的環境下,翻越冰櫃後必然會踩到他的陷阱,從而製造出一些不大,但絕對能嚇死人的聲音。
躲在暗中的寧毅撓了撓頭有些糾結的想到:“陷阱沒起作用,最終的效果就大打折扣。這算什麼?救你半條命,你給我打半輩子工吧?”寧毅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手上的高頻哨子,搖搖頭沒敢造次。
寧毅感知裡看著還在小心翼翼向著儲藏間挪動的郝世鐸,有些無奈的想到:“算了,我吃點虧,不當你的救命恩人了,我當你有過命交情的朋友總行吧?”“那要是如此,劇本就得稍微改改了。”看著自己曾經想要結交的朋友在擔驚受怕,寧毅卻還能兩眼放空的修改劇本。
郝世鐸看著近在眼前的儲藏室大門,忍不住扭頭看向出口的方向,不再糾結,伸手向門把手按去。沒打開,門是鎖著的!郝世鐸此時滿心絕望,就在他不信邪想要再試試的時候,門後卻突然一聲壓低到極致的喝問:“誰?”
這聲輕喝雖然聲音不大,可在這樣的環境裡發出,足以要了他半條命,郝世鐸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一出,精神高度緊張下,瞬間受到驚嚇讓他不自覺的後退幾步,這一下,才真的要了他的老命。
“嘰”的一聲響起,郝世鐸像腳下裝了彈簧一樣驚跳而起,可那“嘰”聲卻並沒有立即停止,仍然又響了幾秒鐘。“我草,那個王八蛋把小黃鴨放到生鮮區的?”都這個時候了,郝世鐸也依然緊閉著嘴巴,隻是在心中狂罵。
小黃鴨的叫聲在這個昏暗無人的超市裡顯得還有些悠揚,門外那些離超市比較近的喪屍似乎找到了自己一直追尋的聲音來源,一窩蜂的向著超市衝了進來。
這樣的結果卻讓寧毅有些雅嘛呆住,心中吐槽道:“不是換劇本了嗎?怎麼又回到原來的劇情了?我還是不是總導演了?”而門外郝世鐸接下來的舉動算是徹底給他整不會了,隻見郝世鐸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咬牙一跺腳,向著儲藏室大門“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小聲哀求道“裡麵的大哥,你開開門,救小弟一把,我必定誓死報答。”
關上門後伸手不見五指的儲藏室內,劫後餘生的郝世鐸有種想哭的衝動,還沒等郝世鐸說些什麼,他身前不遠處一道聲音輕聲響起:“你剛才說的話可算話?”郝世鐸連忙輕聲回到:“算算算,我郝世鐸向來說話算話。以後您就是我親大哥,您叫我乾嘛我就乾嘛。”
寧毅:“好事多?你的名字還真沒起錯,遇到我就是你的好事。這裡還是不夠安全,你抓著這個跟我走,一路上不要有多餘動作。”
話音剛落,郝世鐸就感覺自己手背上傳來金屬觸感的涼意,趕忙伸手抓住,入手之後他才發現,這是一把包裹金屬的木棍,嘴裡連忙問道:“是這個包金的木棍嗎?”
寧毅沒好氣的說到:“那是老子的刀鞘,少廢話,跟著走。”說完拽著刀鞘毫無阻礙的在黑暗中前進,被懟的郝世鐸也沒任何不服,乖乖的牽著刀鞘跟著走,一路上除了走路,真的很聽話的沒有任何一點多餘的動作。甚至對於寧毅為什麼能在這完全漆黑的空間裡毫無阻礙的行走自如都沒有發出任何疑問。
郝世鐸越是這樣,寧毅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燦爛。心裡更是早就樂開了花:“哈哈哈,這才是末世打工仔該有的樣子嘛,膽大心細,能屈能伸,最重要的是不僅說話好聽,還足夠乖巧”想到這兒,突然就覺得窩在據點打擺子的發小瞬間就不香了。
儲藏室不是很大,但是貨物堆積的不少,寧毅帶著郝世鐸七八拐的才走到儘頭,期間耳邊時刻能聽到外麵超市裡乒乒乓乓亂糟糟的聲音。感受到手中的刀鞘突然停下,緊接著是一束光圈很小的燈柱打在了儲藏室的儘頭堆放的一排麵粉上,是那種掛在鑰匙扣上一按就會發光的迷你手電。
由於光柱太小的原因,郝世鐸還是看不到自己這便宜大哥是個什麼樣子,但是大哥的吩咐倒是聽到了:“看見前麵這兩摞麵粉了嗎?把它們都給搬開。”說完用燈光上下畫了畫,仿佛是怕他不夠儘心,大哥又接了一句:“活路就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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