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不凡此時眼神突變決然,望向瀾離夜肅然道:“阿夜,君子不該強人所難,你…”
“君子不該的是奪人所愛!”瀾離夜厲聲打斷了杭不凡,雙拳上寒氣驟生,“奪人所愛者,該死!”
“夜哥哥!”洛汐月跑到了瀾離夜麵前阻擋,“三日後便是甜春了,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千機穀隻有該喜之人,沒有該死之人。”
“好。”瀾離夜撤回了靈力,盯向杭不凡語氣冷冷,“今日所有人都已經在裝典成親之物了,千機殿是結縭重地,如今大師兄不在穀,隻有二師兄你去布置最合適了。”
杭不凡未應,隻是望向了洛汐月,在確認她的心意。
瀾離夜見狀不滿至極,但是想到三日後便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他強忍下了心火沒有爆發。
洛汐月感受到了瀾離夜壓抑的盛怒,急忙對杭不凡開口:“勞煩杭師兄布置千機殿了。”
杭不凡聽聞瞬間頹然,有些無奈道:“孟師兄臨行前交代過,大殿須等到成親前一日才可裝典布置,到時我自會前去,你們放心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涼亭,留下了一個失落悵然的背影在洛汐月眼中。
洛汐月呆呆地站著,又呆呆地望著,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看著洛汐月失神的模樣,瀾離夜瞬起嫉意,他快步站到了洛汐月身前,挺身擋住了她的視線。又突然伸出一手拉過她抱在了懷中,然後再伸出一手撫在了她的後首,禁錮住了她的腦袋,最後閉眼低頭向著她的嘴唇吻去。
洛汐月驚慌地想要推開瀾離夜,奈何身體與腦袋都被牢牢禁錮著,根本逃脫不掉,情急之下隻好舉手覆住了自己的嘴,擋住了瀾離夜落下的一吻。
瀾離夜的雙唇落在了洛汐月的手背,他一怔,睜開了眼,眸中滿是失落。
洛汐月趁機推開了他,慌亂道:“夜哥哥,你…你不要這樣…”
瀾離夜忍著失意,開口:“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月兒不必害羞的。”
“我不是害羞,我隻是…隻是做不到…”洛汐月的聲音很輕,輕得就像涼薄的清風,可是對瀾離夜而言卻如雪域的寒風一般刺骨。
瀾離夜強顏一笑,“成了親就是連理,相吻同寢都是應做之事,等我們成了親,你自然就能做到。”
瀾離夜說著伸手向洛汐月牽去,哪知洛汐月卻後退了幾步。
她抬眼相望,神色懇切,“夜哥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們成親後能不能…不要…”
“我可以答應你成親後絕不會強迫於你,我們之間隨你心意而處。”瀾離夜急急地接應。
他隱隱猜到了什麼,害怕洛汐月會讓他承諾一輩子不準親近,所以特意說了會隨她心意而處。
瀾離夜將手伸到了洛汐月麵前,等待著她的回應。
洛汐月猶豫了片刻,待心頭的悶怨徹底緩下後,才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瀾離夜藏起了心中的萬般失落,卻又故作輕鬆,“我們去雲海石橋走走吧。”
“好。”洛汐月點頭。
兩人攜手而行,向著雲海瀑布漫步走去,二人的身後,被陽光拉下了兩個孤寂的身影。
雲海瀑布下,雲海石橋上,二人靜靜而立。
許是杭不凡的話讓洛汐月有些動搖猶豫,又許是瀾離夜方才的魯莽讓洛汐月有些不安。她此時竟切切想念起了軒轅律羽。
那些曾經與他一起的畫麵閃現在了她的心中,也出現在了雲海瀑布磅礴氤氳的水氣之中。
她望著思著念著,忍不住淚氣彌漫。
瀾離夜瞥見,心中了然,他藏起心痛,溫柔輕問:“月兒怎麼哭了?”
洛汐月揉了揉眼睛,謊言道:“沒有哭,就是眼睛進了塵了。”
瀾離夜十分清楚這塵是何,他苦澀一笑,伸手理了理洛汐月被風吹亂的鬢發,“這塵惹我月兒流淚,真是該死,我有一份小禮相送,希望月兒可以一笑。”
瀾離夜說完拉起洛汐月的手在自己麵前,然後從胸口的衣襟中掏出了一物放在了她的掌心。
手掌微動,掌心之物清靈聲響起。
“銀鈴流蘇!”洛汐月又驚又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拿起流蘇仔細打量了一番,雀躍又激動,“這真的是我的銀鈴流蘇!”
看著洛汐月欣喜歡動的模樣,瀾離夜眼底的痛散去了不少,他靜靜而站靜靜而視,眼中的寵溺就如雲海瀑布的水氣一般四散彌漫。
漸漸地,洛汐月冷靜下來,心中開始疑惑,問他:“夜哥哥,我這銀鈴流蘇是被假麵拿走的,你是去何處找來的?”
“這是你心愛之物,不管它在誰的手裡,在何地,我都會替你找回來。”瀾離夜笑著回複。
“銀鈴流蘇不是凡物,慕長老說它可以啟賦第二元神,是極其重要之物。假麵拿走它一定是有重用,你怎麼會找得回來呢?”洛汐月再問。
“我不管它有何用,我隻知道它是你的心愛之物,所以我一定要找回來給你。”瀾離夜再答,卻不回應如何取得。
洛汐月雖然滿心疑慮但更心懷感激,她望著瀾離夜,懇切地道謝,“夜哥哥,謝謝你。”
“月兒無需言謝,為了你,刀山火海萬死不辭。”瀾離夜拿起銀鈴流蘇插上了洛汐月的發髻,凝視著她的眼睛詢問,“還有三日我們就要成親了,你不會悔婚的,對吧?”
看著瀾離夜不安無措的模樣,洛汐月有些心疼,忍不住鼻子一酸,一頭撲進了他的懷抱,“夜哥哥放心,我不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那就好。”瀾離夜重舒一口氣,緊摟著洛汐月欣然而笑。
洛汐月依靠在瀾離夜懷中,心中悶怨漸起,繼而濃烈得讓她蹙起了眉。
烈陽之光映射,雲海瀑布的水氣化為了一道霓虹,從石橋上空一貫而過,宛若一根七彩的紅線,牽絆著二人。
這紅線美得虛無縹緲,卻又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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