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次日清晨,天色大亮,洛汐月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榻,床頭坐著笑眼盈盈的阿狸。
洛汐月起身,揉了揉眼睛,“我在哪?”
“客棧,客房。”阿狸眯著笑眼回她。
洛汐月有些懵然,“我昨日好像去湖畔了,怎麼到客棧來了?”
“你喝得那麼醉,當然是哥哥抱你回來的。”阿狸笑意濃濃。
洛汐月突然記起了昨日的親吻,支吾道:“我昨天好像見到…見到幻象了…”
“嗯。”阿狸點頭,依然在笑著。
見阿狸笑得意味深長,洛汐月頓時一陣慌,“阿狸哥哥,昨天…在湖畔時,是…是你跟我在一起嗎?”
“是啊,從你走出酒館,我就一直陪在你身旁呢。”阿狸點頭。
洛汐月心中一沉,兩手不安地揪起了被衾,“那我…沒…沒對你做…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過分的事?”阿狸忍著笑搖著骨扇踱起了步,“自然是有!”
“難道昨天我吻的人是阿狸哥哥!”洛汐月心裡一驚,尷尬又無措。
她愣愣地看了阿狸一會兒,突然捂臉大哭起來:“嗚…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把你當成了…當成了…嗚…我怎麼辦…”
見洛汐月較了真,阿狸忍笑安慰:“好了,哥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昨日酒醉時肯定是夢到了什麼惡人,才會對著哥哥又踢又打,哥哥不怪你。”
“我隻是打了你?”洛汐月抬頭,滿眼淚星,更是滿眼期待。
“難不成阿月還想做更過分的事?或者是瞞著哥哥做了其他過分的事?”阿狸故作驚訝。
“沒…沒有…”洛汐月立即否認,又急急道歉,“阿狸哥哥,我昨日可能真得醉了,有些事記不真切了,若是有過分之舉,你千萬彆往心裡去…”
“好。”阿狸點頭,又問:“不知阿月昨日可有感受到酒之美、酒之奧妙了?”
“有吧…”洛汐月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她想著自己昨日能坦然親吻“軒轅律羽”,那便是美是奧妙了。
“那就好。”阿狸笑得更沉。
“那個,嶽大哥呢?”洛汐月趁勢扯開了話題。
“有兩位友人來了虞城,我讓嶽大哥去接應了。”阿狸恢複了正色,“阿月該起來了,等會兒陪哥哥去見見。”
“好。”洛汐月起身下地,卻覺一陣頭暈惡心,隻好又躺回了榻上,“阿狸哥哥,我再睡會兒,頭暈暈的好難受。”
“誰讓你貪杯。”阿狸笑著責備,又替洛汐月蓋好了被衾,“那你再睡會兒,等會兒還是在沁園酒館相聚。”
“嗯。”洛汐月乖巧點頭,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城外密林中,虞嶽正帶著楚言與陳士疾步穿行著。
“我已有幾百年未來南疆了,今日能來此,真是不易啊!”陳士感歎道。
他自入了疆域後眼睛便一刻都沒停過,巴不得把所有的南疆美景都看個夠。
“自尉遲煜繼任狼瑪宗主後,能進來南疆又能如此自由的遊仙怕是沒有幾人。陳士兄,你我時今是遇到貴人了,往後這疆域應該還能再臨,你就不要一次把這兒的景都看光了!”楚言打趣道。
“哈哈!”陳士大笑,“都是托了阿狸公子的福。”
在前帶路的虞嶽聽著二人的談話,皺眉暗念:“尉遲煜如此護著南疆,是想為虞族守護好虞城,也算是有心彌補對虞姬先主的虧欠,不知道小公子會不會原諒他…”
三人很快來到了沁園酒館,虞嶽帶著二人到了昨日的雅間。
房中早已備好了酒菜,阿狸正搖著骨扇站於窗前。
“阿狸公子。”楚言與陳士作揖行禮。
他們自與阿狸相遇後就一直保持著聯絡,也漸漸發現阿狸其實並不是冷若冰霜、陰戾無情之人,反而是個心地溫善、深明大義之人。
所以二人早已將阿狸視為了好友東主,對這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十分敬重。
“二位好久不見,快請坐。”阿狸轉身回禮,寒暄招呼,“二位為何突然要見我,是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大喜事。”楚言神情興奮,語氣激動,“那些失蹤的界邑城民都找到了!”
“他們性命無憂,如今都已經回去東川了。”陳士接著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史岩戈壁救人之事。
阿狸聽後悠然一笑,舉起了酒杯相敬,“確是大喜事,該慶祝。我敬你們一杯。”
“二位請。”虞嶽也舉杯相敬。
四人隨即互敬暢飲。
洛汐月這會兒剛走到酒館前堂,還依然有些暈暈乎乎。
她撫著額頭,暗暗嘟囔:“醉酒難受不說,還差點闖了無法挽回的大禍,往後我再也不要喝酒了。”
“萬幸隻是一個夢…”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踏步向著雅間走去。
剛走到門口,洛汐月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急忙走入循聲而望,見楚言正在房中,十分驚訝,“楚大叔,你怎麼來虞城了?”
“洛少仙!”楚言驚喜地站起了身,快步走到了洛汐月麵前,“原來你也在南疆啊。”
“嗯。”墨洛汐月點點頭,望了一眼笑容莫測的阿狸,壓低聲音問:“楚大叔,你與阿狸哥哥怎麼喝起酒來了?他這人性情不定,你們一會兒喝多了可不要打起來才好。”
阿狸向來耳敏,清晰地聽到了洛汐月的低語,皺起眉頭道:“阿月怎麼可以說哥哥的壞話呢!”
“嘻。”洛汐月尷尬一笑,“我隻是擔心嘛。”
“妹妹無需擔心。”阿狸悠然地舉起了酒杯,“我能與你相識,可是多虧了楚大叔,我自然是要請大叔喝上一杯的,怎會對他不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