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邱。
千機大門處,杭不凡與鄭齊山正當值。
鄭齊山依著石像而站,怡然自得,杭不凡則仰望著天際,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不凡兄,你不是說要看齊我的心性,萬事都優哉的嘛,為何模樣如此愁苦?”鄭齊山環著胸,悠哉而問。
“我好著呢,哪有愁苦!你看錯了!”杭不凡故作愜意。
鄭齊山眼睛一轉,突然問他:“大師兄情緣圓滿,不知我們的二師兄可有期許?”
“修煉,巡察,當值,守護東邱安寧,扞衛滄海安穩,便是我的期許。”杭不凡神色肅然地回。
“你這是博愛之許,我問的是小愛之許。”鄭齊山放下手,向著杭不凡走近了兩步。
“小愛之許?”杭不凡故作驚訝,“我哪來的小愛之許!”
“你怎麼會沒有!”鄭齊山搭上了杭不凡的肩,還故意挑起了眉,“我曾聽說柳樊音喜歡你這個二師兄。”
“那是胡說!”杭不凡拉下了鄭齊山的手,走去了石像旁。
“才不是胡說!”鄭齊山緊跟著杭不凡走到了石像旁,“我在很早之前聽天苑一位與柳樊音要好的師妹提起的,隻是因為席道易我才沒有說起。”
杭不凡瞥了一眼鄭齊山,神色幽幽,“既是如此,那往後也不要再提。”
鄭齊山再次搭上了杭不凡的肩頭,語氣悠悠,“柳樊音出生顯貴、相貌出眾,席道易自入穀便一直心心念念,隻可惜他不討美人歡心。可是不凡兄你不一樣啊,你靈力外貌皆出眾,若是放手一試,說不定就可以成就一段佳緣了。”
“柳樊音雖美雖貴,卻妖嬈招搖,而且自傲自負,才不是我心頭所好。”杭不凡忍不住搖頭。
“那不凡兄覺得月師妹如何?”鄭齊山又追問。
杭不凡臉上笑意漸生,“月兒她清靈可人,純淨簡單,自然是極好。”
鄭齊山探頭湊到杭不凡麵前,盯著他的眼睛逼迫地問:“所以,你明知有阿夜鐘情於她無法自拔,也知她心有軒轅律羽難以忘懷,還要暗暗思念著她不能自己?”
鄭齊山早就看出杭不凡對洛汐月有意,見他魂不守舍,才忍不住戳穿了他的心思。
“我那是情難自禁啊。”杭不凡坦然但卻尷尬。
鄭齊山放下手,瞪眼責罵他,“你這是自討苦吃!”
“那倒未必。”杭不凡反駁,“其實喜愛不一定就要在一起,能遠遠地看著她笑就夠了。”
杭不凡對洛汐月心有好感,隻是有瀾離夜鐘情在先,他才一直暗藏在心,不曾表露。
但是對他而言,隻要洛汐月能開心他就能安心。
鄭齊山稍微緩了緩,繼續追問,“既是如此,那你又為何愁眉苦臉的?”
杭不凡愁了愁眉,坦言,“自密境試煉後就未再見月兒,不知她現在如何了,我心裡實在擔心呐!”
鄭齊山忍不住搖頭怨歎,“哎,沒想到向來超凡脫俗的二師兄,竟然會是一個癡心入迷的大情種!簡直道貌岸然!”
杭不凡窘然一笑,用胳膊撞了撞鄭齊山,“此事隻有你知,不可外傳。”
“行行行,了然了然。”鄭齊山悠然地點頭保證。
就在二人絮叨之時,空中忽現青綠之光,緊接著樹笛出現。
兩人即刻停止了私語,警惕張望,待樹笛降落,才知是青禾帶著洛汐月與瀾離夜。
望著淚眼盈盈的洛汐月與奄奄一息的瀾離夜,杭不凡十分驚詫,即刻駕禦起寒劍引路,“走,去沉池居!”
青禾駕禦著樹笛緊隨其後,跟著杭不凡一起來到了水苑道場。
道場上,孟涼正帶著水支弟子們修煉著靈力,見到受傷的瀾離夜十分驚心,立即與杭不凡、青禾一起扶著瀾離夜進了沉池居。
巴沃把守大門,將圍觀之人都擋在了門外,因為洛汐月體寒不可入居,也被他一並擋在了外頭。
見瀾離夜傷勢嚴重,孟涼顧不得詢問緣由,即刻召喚出了沉池,生出了沉池淚,喂到了瀾離夜口中。
可隨著白光消散,瀾離夜的傷勢並無好轉。
孟涼察覺異常,“阿夜是被何所傷?為何連沉池淚都不見其效。”
“阿夜是被神獸白虎擊傷的。”青禾解釋。
“神獸白虎!”孟涼、杭不凡與守門的巴沃同聲驚呼。
“白虎是上古四大神獸之一,雖然凶悍卻隻屬冰係。怎麼也能通過神印,來到滄海現世?”杭不凡十分不解。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救治阿夜才是正事!”青禾提醒,又問:“我已用夢幻靈力護住了他的心脈,風長老也耗儘靈力灌輸給了他,但是阿夜傷勢實在過重,風長老才讓我們來找沉池。可是為何這沉池淚會沒有效果呢?”
“神獸所傷須用沉池麟角才能治!”孟涼說著伸出一手覆上了沉池額間的第三隻眼睛。
沉池靜靜而站,頭首一側的麟角漸漸化為了一團白光。
隨著白光愈來愈亮,最後變成了一團白色的粉霧,飛舞著覆上了瀾離夜的傷口,漸漸滲入其中。
孟涼輕撫著沉池以示感謝,又望著瀾離夜道:“接下來,還要靠阿夜自己恢複才行。”
門口,洛汐月揪心相望著沉池居中的一切,誠誠祈願著瀾離夜無恙安好,“夜哥哥,你一定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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