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川。
東川近來一直安穩,但是那些失蹤的界邑城民卻一直杳無音訊。
雷聖弟子們勤勤懇懇,四處奔波尋找著失蹤之人的下落,卻始終一無所獲。
黃昏時分,烈陽西垂,厲閃炎與雲鷹踱步在熾柳林中,憂憂而談。
“界邑城失蹤的城民有近上千,這麼多人,竟然蹤影全無,真叫人費解!”雲鷹拂著一條柳枝,眉頭緊鎖。
厲閃炎捋著黑須,亦是滿臉惆悵,“時日已多,這些失蹤的城民怕是凶多吉少啊。”
“那些城民是被機關傀儡俘虜,定是假麵所為。隻可惜敵在暗我在明,不知他將人藏到了何處,實在可恨!”雲鷹一派無奈又憤恨的模樣。
裴榮此時匆匆跑了來,喊著,“師父,師叔,有兩位野仙來了門中,一直在大門處責罵我們尋找界邑城民不力,你們快去看看吧。”
“走!”厲閃炎與雲鷹飛身向著大門而去。
大門處,楚言與陳士正不停地絮叨咧罵著。
楚言手持長槍,抬著一腳踩著石墩,大聲地怒斥,“界邑城之人都失蹤這麼久了,你們雷聖門作為同境仙門竟然毫無作為,真叫人失望!”
“是啊,界邑城中可有我好些親友,現在失聯了那麼久,我實在擔心啊!”陳士也接著大喊。
他偷偷看了一眼楚言,又繼續吆喝:“如此下去,他們怕是回不來了呀,這可如何是好!你們雷聖門辦事不力,不力啊!”
“兩位前輩,不是我們辦事不力,自打界邑城民失蹤後,我們雷聖弟子就一直在外尋找,但是不知擄走他們之人將他們藏去了何處,我們也有心無力啊!”俞尊耐著性子向二人解釋。
楚言橫眉一抬,又嚷,“我們聽說擄人行惡者名為假麵,還聽說這假麵與狼瑪宗的公子阿狸有過來往,你們就不能去南疆探探消息嘛,說不定會有線索呢!”
“這位仙士說得對,如今想要破局就隻能去南疆一試了!”厲閃炎帶著雲鷹與裴榮來了大門處,“二位放心,我與師弟雲鷹會即刻前去南疆打探,你們若是不放心,可與我們同行。”
陳士一聽,立即推脫,“同行就算了,南疆不同彆地,可不是我們這些小小野仙能隨意進出的,我們回去靜候就好。”
“對,我們信得過兩位門主,我們先行告辭。”楚言作揖一拜,帶著陳士匆忙離開了。
對於楚言與陳士扭捏退縮的行為,雲鷹十分不滿,皺眉埋怨:“這兩個人,擺著一副火急火燎的關切之態,卻又不願意同往,真會裝模作樣!”
“那兩位仙士說得沒錯,南疆與彆地不同,是狼瑪宗的地盤,真不是所有人都能隨意踏入的。”
厲閃炎倒是很理解。
“不過也虧了二位仙士提點,我們才能想到假麵與狼瑪宗有聯。阿狸曾與假麵一同現身西陵,那狼獁宗與假麵定是有所共謀,那麼尉遲煜與阿狸極有可能知道些什麼,所以我們確實應該去一趟南疆!”
“好!事不宜遲,那我們即刻就出發!”雲鷹急切道。
厲閃炎點點頭,隨即對裴榮交代:“裴榮,我與你們雲師叔現在就啟程去南疆,門中之事就交給你們了。尊兒現有頭疾,需要好好修養,萬事由你打理,不要讓尊兒操心。”
“是,師父!”裴榮作揖收令。
俞尊在蠻荒被假麵用針刺所傷,雖然治愈,但是近來一到入夜便開始頭疼,且愈演愈烈,備受折磨。
厲閃炎心疼俞尊受苦,卻無計可施,十分無奈,也隻能多些關心。
見厲閃炎正關切地望著自己,俞尊知道師父是在擔心自己,急忙故作悠然,“師父放心,頭疾而已,不足為懼。”
“尊兒此言差矣!”雲鷹皺起眉,神色肅厲,“你是被假麵暗傷,已有青禾閣主的夢幻靈力與沉池淚相輔同療,按理說應該已經痊愈,但你卻莫名患了頭疾,還愈演愈烈,我與師兄近日都在擔心傷你的針刺另有玄機,所以絕不可大意。”
“是啊,不可掉以輕心。”厲閃炎接著道。
他怕俞尊憂心,又笑顏安慰:“不過尊兒也不用過於憂慮,待為師南疆歸來,再帶你去玄影閣診治診治!”
俞尊點點頭,心中感動滿滿。
交代完事務後,厲閃炎與雲鷹便出發了,兩人駕禦著幻雲由東向南而去,漸漸消失在了落日霞光之中。
俞尊目送師父與師叔離開,又抬眼望向了即將西落的烈陽,臉色瞬間怛然。
因為每當入夜,他的頭疾便來勢洶洶,猶如猛獸在啃食他的頭首一般劇烈,讓他痛不欲生。
為了不讓師父、師叔與師弟們擔心,他近日借口靜心修煉獨居在一間偏僻的寢房,每夜緊咬牙關,默默忍受著痛苦。
見俞尊神色有異,裴榮關切的詢問:“俞師兄,你怎麼了?”
“無事,隻是想到那日在蠻荒受傷之事了。”俞尊故作淡然,對著裴榮溫溫一笑,“裴師弟,門中之事就拜托你了,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寢房休息了。”
“好。”見俞尊無事,裴榮也鬆愜了下來,拍著胸脯保證,“師兄安心休息,萬事有我。”
“嗯。”俞尊笑應,額間處卻開始傳出劇痛。
他咬牙強忍,向寢房快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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