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遺。
梵城位於西遺荒漠綠洲,一直以來都是滄海大陸的商貿重地,彙聚著各方跑商人士於此,是商貿與信息的彙集中心。
自神器在雪嶺湖一現後,不少野仙喬裝成商人來到梵城打探有淚的消息,楚言與陳士也混跡在其中。
隻是有淚的消息實在太少,唯有的也都是虛假胡謅之詞,所以兩人在城中月餘,卻一無所獲。
日落時分,二人回到了客棧,在二樓小間食用晚膳。
兩人相對而坐,依窗欣賞著梵城暮色,感受著西遺熱風拂麵而來。
陳士舉著一碗西遺土酒一飲而儘,心中煩鬱開始湧上眉頭,“楚言兄,我們近來已經踏遍滄海半境,卻未尋到神器半分氣息,這有淚該不會就這樣現世一晃,再無蹤影了吧?”
“哎,神器靈魄如此強大,取走有淚之人竟然可以將它藏得這般悄無聲息,實在不可思議!”楚言感歎,拿起酒壇替陳士續上了一碗。
“既是如此,那我們要尋到何時啊?”陳士再次舉碗而儘,“那日在雪嶺湖,我僥幸龍口逃生,對生死已經看淡。若不是為了報答落莊主當年的救命之恩,我早就歸隱山野,做回飄飄欲仙了。”
楚言舉碗大抿了一口,“梵城通商,各界人士都有,消息靈泛。我們再多留些時日吧,就算探不到有淚之訊,哪怕能打探到馬晟的消息也是好的。若是連馬駝子也無音訊,那我們就離開。”
陳士沒說話,而是起身探出窗外細嗅了幾口,神色驟然激動,“這裡有馬駝子的味道!”
陳士與馬晟自幼相識,相處了三百年,對馬晟身上的腥臭極其熟悉,哪怕是在這香料雲集的梵城,馬晟那味兒也依然逃不過他的鼻子。
“那我們去逮他!”楚言輕吼一聲,與陳士從窗台一躍而下。
梵城此時被一片橙色暮光籠罩,街道上人潮湧動。
大多數人都穿戴著寬衣長袍,將身體連同臉麵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相貌。
但是陳士靠著靈敏的嗅覺自如地穿梭在人群中,追蹤著馬晟的體味。
楚言緊跟在陳士身後,四處掃視搜尋。
兩人來到一處街口,見到一個包裹得比所有人都要嚴實的黑袍人正蹲在一個香料攤位前埋頭挑選著極椒。
他身上的辣味極重,連售賣香料的販夫都捂著鼻子直搖頭。
陳士指了指黑袍人,朝楚言瞥了一眼。
楚言會意,與陳士同步向著香料攤走去,分彆走到了黑袍人的兩側。
黑袍人察覺到動靜,立即淩空後躍退開,繼而撒腿就跑。
楚言與陳士即刻追趕。
暮時是炎熱的梵城最愜意舒適之時,世人與遊仙皆傾巢在外,街巷上人潮湧動,車水馬龍。
黑袍人穿梭在人潮,以人群做著掩護。
楚言與陳士緊跟在黑袍人之後,奈何街巷中行人太多,而且幾乎都身著寬袍,他們又要追蹤又要辨彆,漸漸地就被黑袍人拉開了距離。
眼看黑袍人就要逃遠,楚言心中火急,趁著人少之際甩出了玄鐵長槍追擊。
長槍閃著金光,呼嘯著飛向了黑袍人的腿腕。
黑袍人感應到殺氣,跑得愈加飛快。但是身上的外袍十分礙事,眼看就要被長槍追上。他心中一急,忽然拉過街邊一個孩子擋在了身後。
楚言大驚,忙操縱長槍飛懸停止。
長槍驟停孩子麵前,將那孩子嚇得癱倒在地。
孩子的娘親驚叫著跑來,抱著孩子嚎啕大哭,惹來眾人成群觀看。
楚言收回長槍,向孩子與他娘親連連道歉。
孩子的娘親懼怕楚言,不敢多言,隻是哭成一副呼天搶地的模樣,引得圍觀的人群越聚越多,甚至不依不饒起來。
楚言與陳士被人群包圍,挨著陣陣怒罵。
二人急得抓耳撓腮,卻沒有辦法脫身,眼睜睜看著黑袍人消失在了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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