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邱。
夏日炎熱,夜色下的千機穀卻涼風徐徐。
寅時剛臨,星月漸隱,一場大霧突然降至,將整個千機穀籠罩在了一片朦朧之中,宛若虛無仙境。
靈樂背靠著廊柱,無趣地望著愈漸朦朧的霧氣,不解道“巴師兄,為何現在連沉池居都要值守了?”
巴沃知道有神秘手杖保藏在沉池居中,但紀寒天交代了不能公開,便說道“師父讓守就守著,你彆那麼多牢騷。”
“難道還會有人來偷沉池不成?”靈樂困得直打哈欠。
“那可說不準。”巴沃揚起下巴,一臉傲然,“沉池可是少有的療愈靈獸,除它之外你還能在滄海大陸尋到第二隻?”
“話雖如此,但…”靈樂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止了口,伸手指著濃霧興奮道“巴師兄,你看,那是什麼?”
巴沃順著靈樂手指的方向望去,見霧中忽閃著一個小小的瑩黃光點,正向著他們飛舞而來。
隨著光點越來越近,兩人才發現那是一隻小小的螢蝶。
“是螢蝶!”靈樂雀躍不已,瞬間來了精神。
巴沃有些困惑,“奇怪,千機穀怎麼會出現螢蝶呢?再說現在是炎夏,螢蝶不是秋末才生嗎?”
“我要把它捉來送給葵木!”靈樂不管困惑,隻管精神抖擻地追逐著螢蝶而去。
“靈樂這家夥,不管做什麼都想著葵木,真不知該說他是癡情呢還是呆傻。”巴沃忍不住笑念。
他踏步走到了道場,伸了伸胳膊清醒了一下困乏的心神。
此時,席道易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居廊,他快速來到沉池居門口,小心地推開了大門,鬼祟地張望了一眼後,輕步走入了居內,最後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
沉池居極其靜逸,寒潭發著淡淡的微藍光芒,將居內照得微亮。
席道易來此是為了竊取手杖,可當他走到寒潭時,卻發現潭水已經全部冰封。
沉池的冰封之力強大,若要破開寒冰,少不了一番折騰,動靜必大。
“該死的沉池!”席道易怨罵一聲,返身走向了沉池居大門。
透過門縫向外張望,他見巴沃已經歸位守在了門側,不由得焦躁萬分。
這時,道場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靈樂從濃霧中飛跑而出,來到了巴沃跟前。
他雙手空握,指縫中若隱若現著一陣微光,“巴師兄,我抓到螢蝶了!”
巴沃忍不住白起了眼,“一隻螢蝶而已,把你樂成什麼樣了。”
靈樂小心翼翼地弓著掌心,笑道“我還是第一次在炎夏看見螢蝶呢,所以這螢蝶與沉池一樣,都是不得了的寶貝。我若是把它送給葵木,她肯定會開心的!”
“又是葵木,你呀真是,哎。”巴沃連連搖頭。
沉池居內的席道易眼睛一轉,暗暗有了主意,他閉上眼輕輕變動指法,然後繼續向外窺探。
這時,靈樂見到自己手縫中傳出的微光漸弱,急忙把兩手湊到了眼前查看,見到裡頭的螢蝶似乎不再活躍了,立即慌亂起來,“巴師兄,你快去摘些蘭若葉編個草籠,我要是一直這麼捂著,這螢蝶等會兒肯定給我捂死了!”
“那你就放生了唄。”巴沃怨著聲表示。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靈樂更急了,懇求道“巴師兄,我的好師兄,你就幫幫我吧。千機道場那邊的林子裡就有蘭若葉,你快去幫我找幾個!”
“蘭若葉無色透白,這大霧天的怎麼找啊?你真是事多!”巴沃白著眼一通抱怨,卻還是起身走向了千機道場,“你給我好好守在這裡!”
“師兄放心,我一定好好把守!”靈樂應和著,心思卻都在掌間的螢蝶身上。
席道易知道時機已到,借著濃霧掩藏走出了沉池居悄然離去。
靈樂沒有發現異常,隻是專注地盯著指縫靜等巴沃回來。
不久,巴沃拿著幾片透色的蘭若葉返回,席地坐在了居門一側,為靈樂編製起了草籠。
靈樂認真地看著巴沃編製草籠,樂嗬不已,“小螢蝶很快就有窩住了!”
“靈樂,你什麼時候才能專注正事啊?”巴沃一邊編織著草籠,一邊朝著靈樂投去白眼。
“先成家再立業嘛,等我與葵木成了親,我就專心正事了。”靈樂回道。
“你與葵木都是不懂事的娃娃,惦記什麼成親啊!”
“那就娃娃親唄!”
“你們兩娃娃要是成了親,若再生出一個娃娃,那千機穀怕是要被你們鬨得雞飛狗跳了。”
“那巴師兄你是雞還是狗?”
“臭小子,找打!”
“哎呦,我的耳朵!巴師兄饒命,我錯了…”
兩人嘮叨抱怨又吵鬨追逐著,終於打發了幾分守夜的無趣……
烈陽升起,濃霧散去,值完夜的靈樂顧不得回水苑休憩,拎著草籠就向天苑歡奔。
剛至雲海瀑布,就見到葵木與柳樊音正各提著一籃明花走來。
“葵木!”靈樂疾跑著把草籠遞到了葵木麵前,“你看我捉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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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木放下提籃接過了草籠,眯著眼打量了一番,發現籠中關著一隻極小的赭色小蟲,不解地問“這個小蛾子是什麼?”
“這是個寶貝,你先收著,到了晚上就知道了。”靈樂故作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