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國的街道上。
昔日的繁華已被黎越國的鐵蹄踏碎,隻落下一片狼藉。
不過,民眾們並未遭受太多傷害,隻是被有條不紊地聚集到一片空曠之地。
他們臉上彌漫著不安與迷茫,彼此低聲交談著。
試圖在這動蕩的時刻找到一絲慰藉。
皇城一角的客棧內。
原本熱鬨的景象也已消失不見。
掌櫃、店小二和客人都被強行帶走,整個客棧變得空空蕩蕩。
慕祁昇抱著傷痕累累的青年踏入此地,徑直走向二樓。
他一腳踹開一扇裝有黃銅把手的房門,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將懷中的青年輕柔的放置在柔軟乾淨的床褥上。
隨後伸出手,利落的解開他的腰帶,打算將那沾滿血跡的衣物褪去。
然而,有些地方的布料卻已經與傷口結痂處緊緊粘連。
每一次剝離都像是在撕裂青年的皮膚。
儘管他的動作已經極儘小心。
但白清漓的身體還是隨著每一次拉扯,而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
如此反複數次之後。
青年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羽睫輕顫,隨之,一雙幽紫色的眼瞳緩緩顯露而出。
這雙眼睛,平靜至極,如同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情感波動。
他輕輕轉動眼珠,目光停留在眼前的暗衛身上。
凝視片刻後,唇瓣輕啟,聲音虛弱而沙啞。
“不必如此小心,直接撕下來即可。”
慕祁昇手上動作一頓。
眼皮微掀,清淩淩的眸光徑直看向白清漓。
明明是一雙含情桃花眼,眸底卻恍若九幽深潭般冷冽。
漠然的映照著世間的一切。
眼前的青年,臉上布滿血跡,雪白的發絲被凝固的血液粘在臉頰上。
讓人難以辨認出他原本的麵容。
然而,那雙幽紫色的眼瞳卻美的令人窒息。
恍若暗夜下盛放的羅蘭水晶,透出一絲超脫塵世的瀲灩冷豔。
矜貴而靡豔。
慕祁昇隻思索一瞬,便聽從了白清漓的提議。
他一語不發,手上力道驀地加重。
毫不猶豫地將布料與肌膚相連的部分撕扯開來,點點血跡隨之滲出。
“唔!”
白清漓牙關緊咬,發出一聲短促而沉悶的痛哼。
淡粉色的唇瓣因極度的疼痛而緊繃。
額間不由浸出些許冷汗,與斑駁的血痕交織,顯出幾分狼狽來。
當目光落在青年那毫無遮掩的身軀上時,慕祁昇的眉眼霎時間陰沉下來。
隻見那冷白細膩的肌膚上,新傷與舊痕交織,鞭痕交錯,刀口猙獰。
每一道都深刻地刻畫著這位皇子曾經所遭受的痛苦與折磨。
就在這時,慕雲抱著一桶熱水走進房間,水汽蒸騰。
他小心翼翼地將水桶放好,隨後徑直走到桌旁,自顧自的搗鼓著自己的醫藥箱。
動作熟練而細致。
“頭兒,我先處理殿下的腿,您先幫殿下擦拭一下身體。”
他全神貫注於手頭的工作,並未注意到白清漓已經清醒,頭也不抬的繼續說道
“天耀國下手挺狠的,殿下的根基已經徹底毀了。”
他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歇。